158. 番外一 (5)(1 / 2)

從京城到江南走水路, 至少要一個半月。

蕭衍行打算南下,路上快馬加鞭走陸路也走了將近一個月。剛到就在門口撞上了野炊回來的母子三人,蕭衍行也沒有心思陪孩子們說話了。此時讓人送了熱水進屋裡來便稍事洗漱, 也不管沒跟孩子們打招呼, 拉著王姝便往懷裡一裹, 睡下了。

王姝被他抱著不能動彈, 也是十分無奈。從他寬闊的肩膀向外擺了擺手, 示意薑嬤嬤下去安頓兩個孩子。還真的臉往蕭衍行懷裡一埋,閉上眼睛睡覺。

一覺醒來,就是次日巳時。

王姝從暖烘烘的被窩爬起來,屋裡一個人都沒有。她撓了撓淩亂的頭發, 正想喚喜鵲。就聽到屏風後頭淅淅瀝瀝的水聲。光從窗外照進屋子, 一個朦朧的影子落在屏風上。

“蕭衍行?”王姝反應了會兒,才想起來蕭衍行這廝昨天來了。

“嗯?”淡淡的嗓音從屏風後頭飄過來,“醒了?”

還真是他。怪不得屋裡這麼安靜, 他在, 喜鵲雲雀她們根本就不敢進屋。王姝捋了捋頭發, 赤腳從床榻上下來。地上鋪設了厚厚的地毯, 踩著並不覺得冷。

王姝從屏風後頭繞過來,果然就見這廝一條褻褲鬆鬆係在腰間。精壯的上半身赤著,流暢的肌理每一寸都恰到好處。他正在擰著布巾子,慢慢地擦拭著手臂。眼睫上還殘留著濕潤的水汽,暈染得嘴唇格外的紅潤。他嘴裡叼著一個什麼東西, 一動一動的。

“……你在吃什麼?”王姝剛起來, 以為看錯。定睛一看,真的叼了東西。

蕭衍行將布巾子放回到架子上,伸手將東西拿下來:“這個?”

“對。”王姝眯著眼睛走過去, 眼睛盯著一眨不眨。

“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敢吃?”王姝覺得他們一家子嘴饞的毛病遺傳得透透的,連蕭衍行這家夥都被她給傳染了。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她一把抓住蕭某人的胳膊,將人給扯下來。仔細看,沒錯,是她忙裡偷閒擠出時間製作的紅薯乾,因為製作的比較少,就那麼一小罐。

“你在哪兒找到的?這都被你給翻出來了?”確定是她的紅薯乾,王姝真的是服了。她藏得那麼嚴實,每天就一點,當磨牙的小零嘴兒。這都能被蕭衍行給找到。

“你這家夥上輩子是緝毒犬吧?!”

“嗯?”蕭衍行是照常去王姝經常藏零嘴兒的地方翻了一下的。這是王姝改不掉的小習慣,他每次找就跟掏林子裡窩冬的鬆鼠窩似的,一掏一個準,“何為緝毒犬?”

“就是你啊!你這個緝毒犬!”王姝震驚加無語,“吃了幾塊?”

蕭衍行有些好笑:“不能因為吃你幾塊零嘴兒就罵相公是狗啊,姝兒,你脾氣不好。”

“我脾氣要是不好,你早就被我打死了。”她趕緊跑去自己放零嘴兒的櫃子,果然裡麵一小罐紅薯乾吃得就剩幾根。倒也不是舍不得,就是蕭衍行這喜歡掏她庫藏的習慣賊氣人!

“蕭衍行,你真是絕了!”王姝衝過來,一下跳到他身上。夾著他的腰,就不停地晃他。

還彆說,昨天來的太晚,又太累,沒來得及跟王姝親熱。此時被她這麼猴抱著還挺讓人高興。蕭衍行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姝兒平日裡比較冷淡,難得有熱情的時候。此時他一隻手按住了王姝的後腰,壞心眼的仰著頭,將嘴裡的東西全嚼吧嚼吧吞下去。

眼看著王姝要暴走,整個人都要擠到他血肉裡,蕭衍行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那怎麼辦?”他就喜歡掏她的零嘴兒吃,十次有九次有意外效果,“我都吃了。不然你嘗嘗味兒?”

說著,他將嘴貼到王姝的唇上,故意地讓她吻。

王姝氣得把人撲到了軟榻上就不停地扯他的臉頰。這廝臉頰消瘦,根本就沒多少肉可以扯。兩人愣是一大早什麼事沒做,在屋裡鬨成了一團……

此時屋外,薑嬤嬤將兩孩子擋在門口,尷尬地望天:“不然公子、姑娘午後再來?”

小老三抬頭看了眼急躁的姐姐,他雖然也很想念父皇,卻也沒有這麼著急。呦呦有些不甘心,昨天求她娘想要一匹馬沒要成,就想今天再跟親爹張口試試。結果等了一個多時辰了,爹娘屋子的門都沒開。呦呦墊著腳往裡看,試圖看明白爹娘醒了沒有。

然而沒看到什麼,就被薑嬤嬤和雲雀幾個給擋住了:“姑娘不如午後再來吧。”

陛下跟娘娘都快一年未見了,能饒了娘娘這一回?

今兒不鬨一天,都算是陛下克製。

“……那好吧。”呦呦的性子雖然不拘小節,但也不是真不懂規矩。王姝時常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跟人商議,屋子和書房不能擅闖的。她嘟了嘟嘴,拉著小老三一步一回頭的走了,“娘醒了,就說我來過了。”

薑嬤嬤自然是滿口答應,趕緊將人送走。

還真的不出她所料,這屋子的門一上午就沒打開過。

兩孩子是不清楚自家人前正經的父母,關起門來鬨得那叫一個放肆。蕭衍行常年習武的好體格,力氣全用在他們娘親身上。幸虧薑嬤嬤將人擋得遠,不然臉皮都得燒起來。

正屋的門是午膳之後開門的。

開門時,王姝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眼角眉梢都是如水一般的春色。臉頰藏著粉色,重新洗漱過,身上一股子濕潤的水汽。衣裳倒是穿得齊整,就是脖子被圍巾遮得嚴嚴實實。一旁遠道而來的男主人端坐得筆直,嘴唇格外的紅潤,眼尾沒少都透著一股愉悅。

兩個孩子盯著父母的臉,疑惑地看了許久。覺察到親爹現在心情不錯,很是有眼色的抓住機會提要求。

“想要一匹馬?”

蕭衍行斟了一杯溫茶,放到王姝的手邊,“為何忽然想要一匹馬?”

雖說蕭衍行對兩個男孩子的君子六藝,武藝和學識要求嚴格,對呦呦就沒那麼嚴苛。呦呦是個姑娘家,讀書習字和琴棋書畫是要學的。武藝騎射之類的,除非她自個兒感興趣,否則不會跟著兄弟一起練。先前君珩有馬時,也沒見呦呦對騎馬感興趣,怎麼突然想騎馬?

“小舅舅說,曾外祖父是武將,祖母便是極其擅長騎射的。十幾歲時便能縱馬射鷹!”

呦呦甚少聽人提起過自己已過世的外祖父母和祖父母,這回好奇問起了王玄之,王玄之便將從穆老先生口中聽來的話改了改說給她聽。

“我跟祖母生得七八分相似,說不定也很擅長騎射!”

蕭衍行沒想到這裡還有先皇後的緣故,微微揚起眉頭,看向了王姝。

“彆聽她這的,”王姝才不聽她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接拆穿她的話,“她就是昨天去山裡,看玄之打獵,覺得很有意思才想騎馬的。”

呦呦被拆穿了頓時就不高興了,但也不撒謊,乾脆承認了。

“父皇!你就讓人教我吧,這回真的好好學。”

“學馬很累的。”

“我不怕!”她昨兒才跟小舅舅一起騎了馬,“我能行的!”

呦呦這小丫頭也不知像了誰,自小性子便頗為浮躁。學什麼都是一會兒的興趣,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從小到大,已經放棄了許多。王姝不給她買馬,一是覺得騎馬容易摔,太危險;二是呦呦這小姑娘性子太浮躁,不能讓她輕易得逞。必須得讓她知曉學就要沉下心去學。

蕭衍行估摸著也知曉自己姑娘的毛病,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她。

沒辦法,就這麼一個小姑娘,不寵真難。不過蕭衍行也想改改呦呦這沒耐心的性子,翻過年也有十二歲了。總不能一直這麼沒定性。

“不過,馬可以給你,你得聽你母後的話,將基礎知識學下來。”

蕭衍行是知曉王姝有意將這門學問教給呦呦的,將來由呦呦繼承她的事業,再將雜交水稻實驗進行下去。不過小姑娘年紀還是太小,聰明是聰明,卻不懂得沉下心去學。學得零零碎碎的,“若是你學下來,父皇不僅隻是送你一匹馬,而是一個馬場。”

“當真?!”呦呦興奮了,“父皇你說的啊!”

“當真。”蕭衍行太清楚這小姑娘的脾氣了,就得拿東西吊著,“父皇一言九鼎。”

小姑娘歡呼了一聲,高興地上來就撲到她爹懷裡了。

蕭衍行無奈地任由她蹦躂了會兒,還是將小姑娘攬在懷中了。扭頭看向小老三,小老三老氣橫秋地跟他見了禮後,走到王姝的跟前,拎起茶壺替王姝將水斟滿。

這孩子老成的都不像一個孩子,蕭衍行瞥了一眼王姝。王姝鬆鬆肩,蕭衍行無奈地笑了。

一家子用了一頓午膳,孩子便回了。

蕭衍行這次過來,將手頭的事情都料理得差不多。京中有幾位重臣照看著,兼之小君珩也慢慢上手了,朝政出不了事。他此次心態便比較閒適,反倒有心情跟王姝計較回不回京:“……既然宴安已經能獨立,將江南這塊試驗區交給他來,也是使得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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