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到了事不可為的地步怎麼辦?
你告訴楚新蒲能怎麼辦?
想要救人,他要是能做到,也算不上事不可為。
必然是根本就沒有辦法救人的情況,才算事不可為。
所以要眼睜睜看著鐘書山被日本人抓走?
於心不忍不說,到了憲兵隊,鐘書山會說出什麼話來,誰也不知道。
所以楚新蒲能做的是什麼?
送他一程!
這是唯一的辦法。
彆說是鐘書山,真的是組織的同誌到了這一步,楚新蒲能做的也無非就是送一程。
親手送自己的同胞,還是抗日戰士一程,這心裡滋味能好受嗎?
自然是百般苦,千般難。
很多情報工作者,可能都經曆了這一步,有些人撐過來了,頑強的在工作崗位上繼續戰鬥。
有些人撐不過來,會隨之犧牲,或是從工作崗位上離開。
至於楚新蒲。
他告訴自己可以,未曾取得勝利之前,連內疚都不是你可以去奢望的。
這些話他沒有說明白,可是同為情報工作者的梁鶯啼如何能不懂,她望著楚新蒲卻難開口說半句勸慰人的話。
看到梁鶯啼的眼神,楚新蒲故作輕鬆的笑著說道:“難不倒我。”
組織讓他保護鐘書山,其實他也明白,自己更加要保護組織的形象。
鐘書山他是一定會保護,可是在保護不了的情況下,他哪怕是拚著暴露的風險,也要送鐘書山一程。
不要講對錯,不要說愧疚。
楚新蒲越發如此,梁鶯啼心中越發不忍,女人的多愁善感,哪怕是做了情報工作人員,也無非就是隱藏的更好,而不是斷情絕愛。
“你放心,組織這裡一定會儘快找到鐘書山身後的人,讓他們勸鐘書山收手。”梁鶯啼說道。
隻要鐘書山收手,那麼就沒有了這些麻煩,楚新蒲也不需要為難,更加不用麵對風險。
“希望吧。”楚新蒲說道。
氣氛有些低沉,他提議今天就到這裡,起身送梁鶯啼回去。
在告彆時,梁鶯啼還有話要說,隻是楚新蒲為了避免她更多的胡思亂想,說了句再見之後便扭頭離開。
梁鶯啼望著他的背影,隻能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去,轉身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楚新蒲還在想鐘書山的問題。
現在最大的疑惑,就是他為什麼不收手。
明明已經講明白了利害關係,作為抗日分子,且非常有文學功底的鐘書山來說,他應該選擇收手。
讓楚新蒲來說,鐘書山不是一個一根筋的人,畢竟他是有學問的人,就說明他善於學習,善於思考。
才思敏捷自然不必多提,那麼事情的影響,大局的判斷肯定是能想明白的。
且能文能武,怎麼可能會是魯莽衝動之輩。
所以他的不罷手,在楚新蒲看來,必然是另有隱情。
其次就是,組織讓他保護鐘書山,這個任務至關重要。
假若鐘書山出事,誤認為是組織在背後下絆子,那麼對組織的形象是莫大的打擊。
可是該如何保護鐘書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