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選的這條路並不好走,如果有一天你堅持不下去了,你要直接和那個臭小子講,如果他不肯放手,你就跟我說,如果那時候我已經不在了,你就找瞿明誌。”老爺子神情嚴肅,腰板挺得筆直,“明誌,你也聽著,如果有一天一柏和澤弼走不下去了,這小子發瘋,你就是打斷他的腿,也不能讓他再纏著葉醫生。”
瞿明誌聞言立刻立正敬禮大聲應“是”,這也意味著瞿明誌有生之年就會將鄒晟銘的這個命令當做軍令一直執行下去。
裴澤弼和葉一柏的表情都有些複雜,他們自然能聽得懂老爺子話語中的深意,他表麵是在給葉一柏撐腰,實際上卻是並不看好兩人這一段感情,給兩人留了後路了。
裴澤弼伸手握住了葉一柏的手,葉一柏也同時回握,鄒晟銘自然也看到了兩人這個小動作,冷硬的麵部線條稍稍柔和了些,“好了,餐廳應該已經在準備午餐了,澤弼,你去看看有沒有一柏喜歡吃的。”
裴澤弼聞言眉頭皺起,“舅公。”
“還怕我會吃了你的葉醫生啊。”鄒晟銘不滿道。
葉一柏杵了杵裴澤弼,裴澤弼冷著一張臉站起來,隨即快步走向餐廳。
“明誌,你也跟著去看看吧,我和一柏單獨聊聊。”
瞿明誌點點頭,利索地離開,一旁的傭人也識相地輕輕走開,偌大的客廳不多時就剩下了葉一柏和鄒老爺子兩個人。
“一柏啊,你實話告訴我,你真的想好了,兩個男人在一起是沒有婚姻和世俗道德的保障的,人一輩子很長,你和澤弼,一個秀才一個兵,你不占優勢。”鄒晟銘語重心長地說道。
葉一柏聽得出這位鄒老先生不是在反對或者勸說他離開裴澤弼,而是真心站在他的角度上分析他在這段感情中的利弊,葉一柏有些驚訝,他沉默片刻,“鄒老先生,一輩子很長,以我的性格做不出什麼空頭的承諾,我隻能說此時此刻,我真心希望我們倆的感情能受到您的祝福。”
鄒晟銘看著葉一柏,許久後,忽然輕輕笑出聲來,“我有什麼好不祝福的,倒是你家那邊,那關不好過吧。”鄒晟銘說著,從茶幾下方拿出一個盒子來,“如果到時候有需要我配合的,直接開口,拐了人家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我這把老骨頭是得負荊請罪去。”
“諾,這是給你的,打開看看。”鄒晟銘道。
葉一柏雙手接過這個木盒子,當著鄒晟銘的麵打開,隻是盒子蓋一打開,葉一柏的麵色就變得怪異起來。
盒子裡麵裝的不是彆的,而是一把槍,一把老式的女士槍。
“這是老裴家給兒媳婦的東西,我姐姐給澤弼的媽媽,澤弼的媽媽走了就由我收著,不過這槍過時了,我給你換一把吧。”說著,他起身彎腰取出木盒子裡的女士槍,同時將原本放在茶幾上的那把勃朗寧放進盒子。
“老裴家給媳婦這把槍,是為了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讓女人用來自殺的,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會選擇和澤弼一起並肩對敵吧。”老爺子說道這裡,笑了笑,“有沒有嚇到啊,趁著澤弼現在不在,你還可以後悔的。”
葉一柏從盒子裡拿起勃朗寧,熟練地卸下槍的子彈匣,給鄒晟銘展示了一下裡麵空空如也的彈匣,“老爺子,裴澤弼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們第二次見麵我就用他的槍打了一個不識相的小混混。”葉一柏一邊重新裝上子彈匣一邊說道。
鄒晟銘先是一愣,隨即哈哈笑出聲來。
“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行,既然如此,這把槍就送你了,我這禮物也改了,你是不是也該改口了,老爺子老爺子的,怪生分的。”
葉醫生好似被口水嗆了一下,乾咳兩聲,才在鄒晟銘調笑的目光中叫了一聲“舅公”,這又引來鄒老爺子一陣豪爽的笑聲。
裴澤弼快步從餐廳走回來,聽到鄒晟銘愉快的笑聲,緊繃的神經稍稍一鬆,但還是快步走到了葉一柏旁邊,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男朋友。
“沒事,舅公給了我一樣裴家媳婦祖傳的禮物。”葉一柏說著從兜裡拿出那把勃朗寧在裴澤弼眼前晃了晃,然後在裴大處長怪異的目光中喃喃自語道:“我回去倒是要問問我阿媽,我們葉家給媳婦都給什麼,若是衣服首飾可就不那麼適宜了。”
裴澤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