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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嫻雖然沒有強烈反對葉一柏和裴澤弼的事情, 但是她也絕對不讚成,對於張素娥的爆發她早有預料,她慢慢靠倒在床上, 輕聲說道:“我也是剛知道。”
張素娥一聽, 整個人差點直接厥過去,聽葉嫻的意思, 這是真的咯?!
“不會的, 不可能的,這兩個男人算是怎麼回事啊, 不會的,柏兒那麼乖,一定是那個裴澤弼!我說呢,他怎麼對我們家的事那麼上心, 還阿姨,他完全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沒安好心!”
張素娥在葉嫻的病房裡來回踱步,把這件事的“錯”一股腦都推到了裴澤弼身上,這種思維方式真的很張素娥。
“兩個男人怎麼好在一起的啦?這是不打算結婚了?那是要斷子絕孫的呀。”張素娥絮絮叨叨地念著, 非常希望女兒能夠和她同仇敵愾。
葉嫻從旁邊床頭櫃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怎麼就斷子絕孫了,從葉家看, 還有葉兆麟呢, 從張家看, 舅舅不是有兒子。”
“你站哪邊的?那個黃鼠狼給你什麼好處了, 你這麼幫他……”
張素娥的聲音戛然而止,葉嫻有些驚訝地抬頭看去,哦, 黃鼠狼到了。
裴大處長少見地有些窘迫,他將手裡的東西放在葉嫻的床頭,隨即叫了一聲,“阿姨。”
張素娥本有心罵回去,但目光一掃到裴澤弼的腰間,她的心肝就微微顫了一顫,“阿姨,我可擔不起,柏兒,你過來。”張素娥目光轉向葉一柏,厲聲道。
葉一柏沒想到張素娥會突然過來,也沒想到他和裴澤弼的事情會以這種方式暴露在張素娥麵前,這幾乎是最糟糕的場麵了,沒有任何鋪墊和準備,讓張素娥的不滿和難以接受的程度都達到了最高點。
“阿媽,我們回去說吧,我會跟您好好解釋的。現在在醫院,姐也需要休息,我們彆打擾她。”葉一柏輕聲道。
張素娥看看默默往被子裡縮的葉嫻,再看看和裴澤弼站在一起的葉一柏,隻覺得自己心疼肝疼全身都疼,但是葉一柏的話她還是聽進去的,葉嫻剛動完手術,她也不想影響葉嫻休息。
“那你過來!”張素娥再次強調道。
葉一柏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裴澤弼。
兒子的這一舉動成功讓張素娥氣歪了嘴,若今天站在葉一柏身邊的是其他人,以張素娥的個性早就開始撒潑了,但是那人不是彆人,是裴澤弼啊,有權有槍的裴大處長,前四十年的社會經曆早就讓張素娥將對權勢的敬畏刻入骨髓。
裴澤弼對葉一柏點點頭,示意自己不在意,讓他先過去安撫張素娥,同時裴澤弼開口道:“阿姨,我知道我和一柏的事會讓您生氣,我很抱歉,但是我不會放手,我以後會像對待母親一樣尊敬您的。”
像對待母親一樣尊敬您……這曾經是張素娥多麼夢寐以求的話呀,但是現在,張素娥聽到這話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一下,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天呐,她以前誤會葉嫻和裴澤弼關係的時候,是求神拜佛讓裴澤弼成為她的女婿,但不是這種成法呀,哎喲老天爺,漫天神佛呀,求求你們讓我收回原來的話,信女願意茹素三年來還原的。
“誰要當你母親,我才不想當你母親呢,我把話放在這,除非我死了,否則我絕對不可能同意這麼荒謬的事情,還有你。”張素娥看向葉一柏,這還是向來視兒子如命的張素娥第一次對葉一柏說這麼重的話,“你還要我這個當娘的,你就跟他斷乾淨!”
此言一落,病房裡一片寂靜。
葉嫻偷偷去看自家弟弟和裴澤弼的臉色,葉一柏已然維持不住平日裡溫和的笑容,而裴澤弼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阿媽。”葉一柏帶著七分懇求和三分無奈道。
張素娥看到兒子這還不回頭,氣得心裡直發堵,索性破罐子破摔,捂著胸口一屁股坐在病房的地上,“哎呦,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兒子居然要彆人不要親娘了,我還是早早死了吧,省得活著還礙他們的眼……”
葉醫生上下兩輩子哪裡見過這種場麵,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
“阿姨,我知道您現在應該不想見到我,我先離開,等下次再登門請罪。”裴澤弼對葉一柏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去安撫張素娥,同時對著地上的張素娥深深鞠了一躬,隨即對病床上的葉嫻點點頭,退出病房。
張素娥邊乾嚎著邊偷偷用餘光去瞅裴澤弼的動作,見他真的開門出去了,這乾嚎的分貝不由弱了兩分。
門再次被關上,現在病房裡就剩下張素娥、葉嫻、葉一柏三人,葉嫻看著還坐在地上的張素娥,心裡暗道,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過了這麼多年還是那麼老三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