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傅韶始料不及的是,蘇枕的前麵還有一輛車, 在他開著車在後麵緊咬不放的時候, 蘇枕也電聯了前方的司機,讓他們趕緊配合自己變換車形。
在沒有過彎道前的一條直道上, 蘇枕的這輛馬上加速,超過前麵一輛, 而前麵的那輛則夾在了傅韶與他之間。
就差那麼一點點, 就快要超過去將對方逼停。
竟然在他的麵前突然閃出一輛新的車身。
傅韶目呲欲裂地看著這一切,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有一種直覺告訴他, 嬌嬌肯定在最前麵的那輛豪車裡麵。
而現在,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輛豪車離他們越來越遠,四平八穩地朝山下的路開去。
傅韶捏緊拳頭,狂按著喇叭,想要堵在他前麵的這輛車趕緊讓道。
但這輛車應該是得了誰的命令, 一旦發現他有一點想要超前的舉動, 即會拚命想辦法堵住他的去路。
傅韶往左行駛的時候,前麵那輛車也會相應往左。
傅韶往右行駛的時候,前麵那輛車也會相應往右。
一切都顯得那麼驚心動魄,在過彎道的時候誰也不肯讓誰先過,更不肯放過誰。
兩輛車身幾次擦肩並行,車與車之間都摩擦出了火花。
蕭寰宇緊抓著安全係帶, 麵對舅舅殺紅眼的狀態, 想要提醒他:“放棄吧。”
不管嬌嬌在路上遇到了誰, 又不管她是被誰所救,起碼她獲得了想要的自由。
她這麼渴望自由,渴望到從圍牆上躍下之前回眸的一笑,幾乎印進他的心裡,印象深刻。
她根本不眷戀那處金屋藏嬌的大莊園,無論內裡多麼奢華,對她來說可能都隻是腐爛的假象。
蕭寰宇不會不相信,和嬌嬌能夠日夜相處的舅舅,看不懂她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他想要讓他放過她,並且傅韶應該明白再這麼行事下去,隻會對自身不利。
可傅韶壓根聽不進任何人說的任何話,蕭寰宇多勸他一句,這句話都像是一根在刺痛他神經的木樁。
看到旁邊的車輛死死地壓著線,讓他不可能越過一點距離,傅韶隻能放手一搏。
忽而之間他狠踩油門,想要將對方擠向山壁。
車身劇烈擦過之時,對方可能也揣測出他什麼意圖,也下定決心狠踩油門,鋼鐵之身往他的車頭一撞。
連續狠撞好幾次,傅韶的這輛車終於被撞得偏離了原先的軌道,眼看就要往山坡下衝撞過去。
刹那之間,蕭寰宇狠狠搶過方向盤,猛打了一個方向,車身在不斷旋轉的過程中,最後一刻衝向了山坡上一棵挺拔的樹乾。
“砰”的一聲,車頭猛地往上一撞,顛簸搖晃的過程僅僅幾秒鐘。
車頭徹底報廢,大樹被撞得落葉紛紛,車窗玻璃也狠狠碎了一大塊。
蕭寰宇明顯感覺右臂受了傷,從袖口到指尖不斷地往下滲血。
猛然彈出的充氣墊算是保住了他的一條命。
儘管結局是這樣,車子也不能再發動了,但如果剛才他不臨時搶過方向盤,很有可能他和傅韶兩個人現在已經在山坡底下見了。
如果這輛車滾下去,中途與無數樹木衝撞,下去以後隻會意味著粉身碎骨。
幸運的是,他眼疾手快地選擇撞在這棵坡口的樹木,相當於將他們和車身一起阻擋住下衝的趨勢。
蕭寰宇猛咳了一聲,被一股突然襲來的油味嗆住。
他心想不妙,再待在這裡也不安全,目前車輛正在漏油,極有可能隨時起火爆炸!
他努力地動彈了一下身子,轉頭看去,傅韶好像受傷不輕,額頭埋在方向盤上,沒有任何動靜。
蕭寰宇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搖了搖,沒反應。
他又用勁將他的身體擺正,才看到傅韶的額角受了傷,腹部還被一塊玻璃插住,兩處傷口都在滲血。
冷汗浸透了他的身體。
蕭寰宇喊道:“舅舅。”
不管怎麼說,傅韶都是和他擁有血緣關係的人,是他母親的親弟弟。
無論傅韶現在變成什麼樣,小時候蕭寰宇確實把這個舅舅當成一個榜樣來看。
他還得把舅舅這個不孝子帶回國讓外公好好看看,麵前的這個人就是外公心心念念的那個不歸家的好兒子。
蕭寰宇又搖了搖他,傅韶完全沒反應。
無奈之下,蕭寰宇隻好試探他的脈搏——還在跳動。
他把安全係帶解開,身體微微一挪,樹乾竟然在微微晃動。
蕭寰宇才發現,眼前的這棵樹由於受到的衝撞力太大,已經有折斷的痕跡。
他不敢再停留,一邊喊傅韶:“舅舅!”一邊試著解開傅韶的安全帶。
同時拉車門。
但不知怎麼回事,車門好像被鎖死了。
蕭寰宇還在喊他,傅韶根本不應答,似乎陷入了休克狀態。
“操!”
“老子才不會死在這裡!”
蕭寰宇又用了最大的勁,連踹帶推地在弄車門。
由於空間狹隘,不利於發揮,他的右手又了傷,隻能咬緊牙關。
踹動的過程中,大樹拚命搖晃,眼看著即將要徹底折斷,而他們也會隨著車身一起繼續滾下去!
蕭寰宇又鉚足了全力,擠著身形狠狠一踹,終於將車門踹開。
與此同時,大樹搖搖欲墜,他也終於拽住傅韶的衣領,一個閃身,快速地從車裡拉著他一起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