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賀臨江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兒, 韓嬌嬌感覺時間已經不早, 也差不多問不出什麼東西, 連賀臨江都沒看出他究竟是不是傅韶, 在她提到認識一個老朋友的時候,對方的反應也很平靜,也許她今天應該把那本寫著和傅韶之間點點滴滴的筆記本帶過來,幫助傅韶一起回憶起來。
“先回去吧。”抬起腕表,賀臨江看了看, 太晚了, 已經快十一點左右。第二天他上班是小事,嬌嬌應該早點休息才是大事。
屬於嬌嬌那份酒杯裡的酒並沒有喝, 賀臨江輕輕一瞥,視線落到椅背上她的衣服上。
骨節分明的手指遞出, 他一把撈起椅背上她的衣服,為她從後麵仔細披上。
這一幕, 正好闖入剛剛從吧台路過的傅韶眼中, 賀臨江的指尖似乎還停留在嬌嬌的肩上, 她也沒有避開,任由他仔細為她披好。那一瞬間, 賀臨江竟是帶著一點略微滿足的笑意,看了她一眼。
女人細細軟軟的身體, 在光影變幻中, 莫名出現在傅韶的腦海裡。
他不知道那個畫麵從屬於哪裡,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閃現這麼一幕, 他好像用手,曾經掐住過她的腳腕,一路將她撈至自己的身下,抵在自己的懷裡。
她身上的膚色真可以用雪色來形容,即使他已經忘記許多事情,記憶出現混亂的情況,可他隻要看到她的臉,身體會幫助他記住某些感覺。
此刻他胸腔裡,隱藏著一股騰騰崛起的火焰,幾乎能將他燃燒殆儘,也一把火將那邊根本在狀況之外的賀臨江燃儘。
嬌嬌與賀臨江和他側身經過時,傅韶微笑著詢問:“對於今天我們酒吧裡的服務,兩位還滿意嗎?”
“還可以吧,挺滿意的。”嬌嬌望著他,他也望著她,然後嬌嬌說,“對了,我的那個老朋友他姓傅,叫傅韶,你和他長得真的很像,幾乎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聽到“傅韶”兩個字時,他完全無所動一樣,依然笑得非常的溫柔,那氣場,和曾經的傅韶真的判若兩人。
“看起來你和他的關係其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糟糕,至少你還記得他。”
“不,”嬌嬌搖搖頭,“我寧願一輩子都沒有遇見過他,對我來說,他就像是一個惡鬼一樣的存在,輕易就能擊碎彆人的夢。”
傅韶的心,好像被千刀萬剮般,他麵色不動,隻是笑著問:“是嗎?你的那位朋友,是一個這麼可怕的存在?”
嬌嬌深深地望著他的眼睛,在傅韶的眼皮底下,她的唇色是那麼的潤,笑得很輕柔。
有一刻的畫麵好像又閃現到從前,他把她抱在懷裡,她也是用這麼好看綿軟的唇,開口輕輕提出要求:“我能不能回國?”
“我想我的父母。”
“你一直在國外,你不想回去見見的嗎?”
“小韶,好不好嘛,我想學習這個國家的語言,這樣我就可以和他們溝通無障礙了,也不會影響到你,拖累到你。”
胸膛好像有她輕輕靠過來時,側臉停留的餘溫,燙得他心口發疼。
“小韶,我想做複健。”
“做了複健以後,我就能夠想去哪就去哪,到時候和你一起,去看遍這大好河山。”
她好像用過輕軟的唇碰過他的下巴,雖說隻是蜻蜓點水的一個碰觸,但也像是美夢一樣美好的存在。
傅韶的思緒似乎飄得很遠,不過依然要維持麵上的沉靜,聽到嬌嬌說:“我說了,他是一個像惡鬼一樣的存在,你就知道他有多麼可怕了。”
他的指尖有些發僵,差點蜷緊起來,可還是對著她笑得很溫和自然。
直到看到冷著眸光的賀臨江,伸手一撈,指尖按在嬌嬌的肩膀上,仿佛害怕外麵的風太大,將瘦弱的她吹跑一樣。
甚至,在這一刻,傅韶還聽到賀臨江說:“你身體不好,早一點回去休息吧。”
“好。”嬌嬌配合地笑望著他,兩個人就像互相攙扶著要離開酒吧一樣。
等到他們轉身以後,傅韶的手終於捏緊片刻。
眼光陰狠地望著他們兩個人的背影,心裡那道聲音又開始叫囂著:去把她搶回來,搶回來,搶回來!
在收銀處結完賬,意識到他們兩個人的距離好像有點密切的賀臨江,趕緊鬆開垂搭在嬌嬌身上的手。
嬌嬌輕輕歎息:“謝謝你。”
其實就算賀臨江不拉著她來,她這顆心也很難踏實,很想過來瞧瞧究竟真相究竟是什麼。
隻是可惜,感覺他們離真相還有一步之遙,卻因為對方隱藏的太好,沒法立即撕破他的假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