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不敢去買那個驗孕棒。
他怕回來以後,給嬌嬌驗了以後。
肚子裡真的沒有孩子。
那時候,他該怎麼辦?
會氣嗎?
會傷心欲絕嗎?
會難以忍受嗎?
與其這樣,不如不要揭開真相。
他覺得這真的就是愛啊,就是被她一次次欺騙,哪怕其實他已經聽懂,這個可能就是一個可笑的沒有依據的憑她隨口胡說的謊言,他也要和她一起,努力地蒙蔽自己的雙眼。
傅韶貼著她的肚子,輕輕一笑:“兩個月了嗎?”
“要是生下來的話,就叫傅硯吧。”
他的愛太可笑,隻有自己沉浸在這個易碎的夢裡,由她編織的謊言幻境中,他才能繼續維持著與她的關係。
嬌嬌現在要感謝自己做了那個夢,那個夢有點像是預知夢一樣,起碼對傅韶來說有一點作用?
他好像閉起了眼睛,抱著她的腰身,頭一直靠在她的肚子旁,卻又不敢壓得太狠。
好像總算保住了清白,嬌嬌輕輕地呼出一口氣。視線一偏,看向窗戶,房間內的窗簾被拉得密不透風,室內光線極暗,客廳裡好像有鐘表滴滴答答在走的聲音,即使如此,也根本分不清現在究竟是幾點鐘。
很快,傅韶均勻的呼吸從她的腹部傳來,他好像是抱著她睡著了。
嬌嬌完全不敢動彈,哪怕抱著,他的雙手也死死扣在她的腰身上。
她現在心裡很難安,還記掛著賀臨江被幾個小混混圍毆的事情,也不知道賀臨江有沒有逃出來,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醫院裡。
公安局刑偵大隊一隊隊長,領著自己一幫同事,買了不少鮮花來看望賀臨江。
張曉楠也在其中,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賀法醫,他眼眶都快紅起來。
雖然這個男人公私分明,做起事來一板一眼,但他為整個市局帶來的成就,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全體成員在為他敬禮,鮮花幾乎快堆滿床頭櫃。大家都期望著能夠迎來他早點痊愈的一天。
賀遜正站在廊道裡,和韓雪珍一起,陪幾個小警員在聊天。
蘇枕早在醫院裡坐了許久,握起的拳頭,使得指尖都開始發白。
他一直沉默地坐著,麵容看起來很平靜,章安卻是知道,他眼底的波濤洶湧,幾乎能夠掀起一場浩劫般的海嘯。
賀臨江受傷,韓嬌嬌失蹤這件事情,已經受到公安局裡的高度重視,為免打草驚蛇,局裡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四處宣揚,但還是有曾經被賀臨江幫助過的受害者家屬,不知從哪裡得知的消息,攜著錦旗來到醫院看望他。
韓大隊長見到走廊裡坐著的那個人,全身被一種難以言狀的氣勢所覆蓋,隻看一眼,便仿佛被那風雨欲來山欲倒的感覺淹沒。
韓隊走過去,和對方伸手交握:“請問是蘇先生嗎?”
蘇枕站起來,伸出手和他回握:“是的,我就是蘇枕。”
這個經常登上各大財經報紙頭條,以及受邀得到一些電視采訪的,國內屈指可數的年紀輕輕的富豪,就在他們的眼前,韓隊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不過現在可不是要隨便聊聊的好時候,韓隊馬上肅了臉,說道:“我們已經收到了線報,也根據視頻裡幾名社會閒雜人員的長相,鎖定幾名匹配的人員,再過不久,我們就能將他們追捕歸案,到時候通過他們,說不定能找到韓小姐的下落。”
他目光微沉,非常嚴厲地說道:“這是一次惡性案件,我們一定會給各位一個交代,不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
畢竟敢有人朝著他們的法醫下手,這就是對警方的一個最大的挑釁,不管如何,那幫人都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其實就算沒有韓隊的這個保證,蘇枕也在暗中已經命人去調查了。
首先把目標鎖定在同樣失蹤的酒吧人員榮征身上。
蘇枕已經提供了傅韶的照片,如今的傅韶,已經被警方列為重點懷疑對象。
章安發現,因受過去的陰影籠罩的蘇枕,竟是第一次擺脫過去的束縛,願意努力地和警方配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