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睜得很大,傅韶看著黑夜中她的背影,非常嬌弱瘦小的存在。從後麵,這麼輕輕鬆鬆就能將她抱在懷裡。
他的身體與她的越貼越緊。好像很怕這也是一場幻象,怕她隨時隨地幻化成風,從自己的懷裡如流沙般溜走。
第一次,傅韶明白了一件事,原來愛一個人,可以如此的卑微,因為想要求得她同樣的愛。
哪有不計回報的存在?
為你做了一切之後,自然希望能夠引起你的注意。
希望你也能報以同樣的心情,會對我好,會珍惜著我的存在,會愛我如我愛你一樣,情投意合、百年交好。
他沒那麼偉大,他一直以來都很自私。
自私地尋找著她的身影。
甚至是讓她的影子,隻能藏在自己的影子底下。
莫名就紅了眼眶。
有一股濕熱的感覺從眼角滑過。
夜太黑。
黑到彼此都看不見對方的麵目。
善惡美醜,在這一刻都變得不再重要。
傅韶慢慢地捏緊拳頭,聞著她身上的味道,有一種能夠安眠的香味。
清新撲鼻,讓人忍不住就想要多聞幾口。
他是真的栽了,他也不知道這種感情為什麼會這麼執著。
在她的身上,總是想要得到同等的愛。
沒法得到,就會令他渾身如被火灼般煎熬。
也許這就是不甘。
可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影響出來的愛,那都是愛。
愛這件事本來就很奇怪,它包含著衝動、包含著期望。誰能說得清楚其中的原理?
如果能說出來,也許這個愛,就變得太過現實了些。
在一個女人的身上,他竟然哭過好幾回。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正常情況,他不會輕彈。
傅韶拚命地忍耐著,想讓時光倒流,想讓眼淚也倒流回去。
呼吸漸漸的開始發沉。
嬌嬌回不了頭,沒法看清楚傅韶目前究竟什麼神態。
隻是她的後背貼著他的胸膛,能聽到他心臟跳動的聲音異常的突出。
在這靜謐的夜裡,仿佛和她緊張的、焦慮的心跳聲一起,在做雙重演奏。
韓嬌嬌屏住呼吸,她不知道之前那個懷孕的謊話還能瞞他多久,但她能感受到,傅韶早就在第一時間得知她在說謊的真相。
她怕傅韶忽然狠起來,將她的身體扳正,繼續做之前沒能做完的那種事情。
可直到後半夜以後,他也沒有這麼做。
她有一點累,這兩天全靠精神意誌力在撐著,時刻提心吊膽著,害怕傅韶會突然做出一些讓她沒法接受的行為來。
但是聽著他均勻淺薄的呼吸聲,就像是聽著催眠曲一樣,她實在是撐不動了,雙眼慢慢閉起來。
第二天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間傾斜進來的時候,韓嬌嬌一下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手腳在不知不覺間又被傅韶捆住。
她無語地看著天花吊頂,老舊的牆麵,在角落的一處居然有一個蜘蛛正在結網。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但在這個沒法接觸外界的房屋裡,差不多已經過了兩三天的時間。
兩三天留給警方的時間,不多不少,但應該很快就能夠找到她的存在?
“小韶,你把我鬆開,快鬆開我!”
“小韶……”
不管從哪個方向,也沒傳來傅韶的聲音。
屋內靜到可怕。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也許傅韶並不在屋裡?
韓嬌嬌又試著掙脫傅韶留下的束縛。
這一次他好像因為要外出,竟是比上一次捆得還要緊。
韓嬌嬌咬著牙,疼到眼睛裡都起了水霧,兩隻手還有兩隻腳,試著努力掙脫半天都紋絲不動。
她乾脆暫時放棄這個行為,改為大喊大叫,企圖利用這一點,引起隔壁鄰居的注意。
然而隔壁好像也沒有住人,或是一大早就已經出門,並沒有聽到隔壁傳來任何聲音。
老式居民樓都有一個特點,房屋的結構可能不是那麼高,隔音效果也不是太好。
她大喊大叫了半天,樓上卻是注意到了樓下這瘋了般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