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陽收了信以後, 就出門了,宿舍同學還以為他遇到不明白的問題, 又去圖書館找書看去了, 也沒多想。
結果徐向陽這一出門,直到晚上八點多才回宿舍,一身酒氣熏天, 把自己弄了個滿身傷。
回了宿舍居然還從懷裡掏出了瓶剩了個瓶底的白酒來, 打算繼續喝, 把他宿舍的同學給氣得, 恨不得一盆涼水澆到徐向陽頭上,把他給澆醒了。
“我瘋了?我想瘋啊, 可是這裡,特彆清醒。”徐向陽這一身也不知道從哪裡弄的,他點著自己的腦袋, 衝搶著他酒瓶的同學說。
說完話, 徐向陽就扭回頭來,怔怔地看著桌上塑料殼圓鏡子裡的自己, 茫然又無措地看著, 眼裡沒有一點光。
宿舍裡幾個同學對視一眼, 都能感覺到徐向陽那鋪天蓋地的難過, 一時間大家誰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才能安慰到徐向陽。
“我去買點酒?反正明天沒課。”良久,搶徐向陽酒瓶的那同學試探著問。
旁邊一個年紀大些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腦後, “出什麼餿主意!……還不快去。”
整個宿舍難得全放下書,陪著徐向陽,你一杯我一杯,喝到半夜,大家夥都體貼地沒有問徐向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要是家裡出事,徐向陽肯定早就去請假了,不能還在這裡,八成是什麼不好說的私事兒。
徐向陽醉了一場,第二天再起來時,心緒已經平靜了下來,也感覺到身上的疼了,他昨天出去喝醉,碰到幾個社會青年打架。
也是腦子一熱就衝了上去,幫沒幫上忙不知道,反正被揍得挺慘,他還沒斷片,隱約記得,自己也把彆人揍得挺慘的。
再看了眼都酒後頭暈腦漲的舍友,徐向陽眼窩酸了酸,“兄弟們,謝了。”
宿舍裡序了大小的,老大拍了拍徐向陽的肩膀,“說什麼廢話,趕緊去醫務室處理一下臉上的傷。”
徐向陽出了宿舍樓,出樓的時候,下意識抬手遮了遮有些刺眼的太陽,天氣和昨天一樣,連半滴雨也沒下,燦爛得很。
電影裡都放這種時候要下雨的,看來老天爺都不替他傷心,徐向陽自嘲地想。
去醫務室處理好了傷,徐向陽回宿舍就給魏延安回信了,寫完就把信塞到了學校門口的大郵桶裡,信裡就四個字。
我知道了。
再多,徐向陽也不知道寫什麼了。
他還沒那麼矯情,覺得是兄弟,魏延安就不能追求林愛青,再說了,他也沒那個資格這樣覺得,他隻是意難平,自己氣自己而已。
醉一場,發泄一場後,徐向陽就把那些情緒收在心裡了。
彆提他現在應該做的是好好學習,還有他自願擔起來的那些責任了,緊要的是現在,他應該擔心的,是那被揍的社會青年會不會找來學校才是。
徐向陽揉了揉宿酸脹痛的腦子,果然衝動是魔鬼。
……
農機站這邊,林愛青依然忙碌,自從升職成站長後,林愛青一部分時間挪到了各種各樣的會議上,一部分時間挪到了在辦公室學習文件,處理公務上。
不過林愛青的重心,還是在努力為農機站創收,解決公社各生隊隊的農機水利的基礎建設等問題上。
雖然有修理站和榨油坊,但公社的資金依舊緊張,林愛青以前沒關注過,也是近期才了解到,公社負債問題還挺嚴重的。
以前詹書記老往縣裡市裡跑,那都是去想辦法“化緣”的,也不容易。
林愛青覺得,光靠上級單位財政撥付不現實,還是得想辦法創收,最好的是根據公社現有的優勢,繼續在農副產品加工的方向上琢磨。
修理站那邊,林愛青也沒有完全拋下,有些問題,得她去的她也從來沒有推脫過。
她這裡正忙著呢,何江西突然來公社這邊拜訪她了。
何江西自從調去縣裡後,這還是頭一次回公社來看看,他先去了修理站,看到楊鐵蛋頂著大太陽在帶徒弟後,便施施然去了公社,找林愛青。
林愛青也沒多想,隻以為何江西是休息回來看看,結果沒坐一會兒,何江西就提起了正事。
他想安排一個人進修理站學習技術。
“怎麼不在農機局?你現在的技術完全可以帶徒弟的。”光是修拖拉機和農機的話,何江西已經出師了,而且上次林愛青去縣裡,也看得出來,何江西混得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