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家裡的來信, 林愛青心情極好, 在郵遞員的本子上簽字的時候,無意中看到郵包裡最上麵的一封信。
信上的字跡林愛青特彆熟悉,是林衛紅的字跡。
林衛紅寫過來的信也沒有什麼好稀奇的, 當初同林愛青一批下鄉的大多都是林衛紅的同學, 有那關係好的一直聯係著,再正常不過。
林愛青也隻是瞟了一眼, 就收回了目光。
縣城那邊,自從信寄了出去後, 林衛紅心裡就一直很焦慮, 她上回問了林愛青身邊人的情況,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後, 就跟同學斷了聯係, 她也沒有再回信。
這次再寫信,她其實是托對方去打聽任家的情況的。
林衛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無論如何, 這輩子她都不會再跟任駿峰在一起, 可自從那天做過夢後,她就突然很想知道對方的情況。
想知道對方是不是還在當兵,想知道他有沒有結婚, 想知道的實在太多,所以才會在明知道不應該寫這封信的情況下,衝動地寫下了這封信。
林愛青對此一無所知,也沒有興趣知道。
家裡對她跟魏延安處對象的事持支持態度, 不過林父信裡也再三提醒了她,處對象是處對象,未來猶未可知,讓她做事要多思多慮,不要一時衝動,被人給哄騙了去。
信的末尾,林父還說讓她寄張魏延安的單人相過去,他想看看人長什麼樣子。
晚上下班,魏延安來接林愛青下班,林愛青想起相片的事,問魏延安有沒有個人相,寸照也可以。
照片魏延安是有的,不過林愛青突然找他要照片,魏延安目光微斂。
他很快聯想到林愛青寫信回家的事兒,估摸著時間,如果省城那邊立馬回信過來,估摸著就是這兩天到,下午的時候,郵遞員還往公社送的信件和報紙,所以林愛青是收到家裡的回信了。
腦子飛速轉了兩圈,魏延安問,“怎麼突然想要我的單人相。”
林愛青沒有魏延安那麼多彎彎繞繞,直接就說了林父要她寄他的獨相回去看看的事兒。
“我這下鄉後也一直沒去照過相。”魏延安臉上帶著笑,心裡慶幸著,幸好他先問了一句,“周末咱們去縣裡吧,乾脆寄張合照回去,你給家裡寄過相片沒有?”
一般沒有需要,誰也沒有專門去照相館的習慣,現在照相可不便宜,林愛青下鄉這麼久,也確實沒照相往家裡寄過,她想了一下,合照也挺好的,省錢。
林愛青點頭應下,魏延安臉上繃著,心裡樂開了花。
周末上午上了半天班,下午一點,魏延安特意收拾了一番,才去找的林愛青。
要去拍照,林愛青也仔細收拾了自己,長到的肩膀下的頭發編了兩條麻花辮,平時她都是紮個馬尾在腦後的,還換上了平時去縣城開會才穿的白襯衣。
兩人站到一起,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打扮了,都是白襯衣黑褲子,收拾得利利索索,兩人本就都屬於長好看的那類,這會是怎麼看怎麼配。
不過是穿得差不多,林愛青本來沒什麼感覺,也沒覺得不對,照相嘛,本來就應該隆重對待。
結果還沒出知青點,遇到人問她們乾什麼去,魏延安說去縣城照相,結果那人直接問他們是不是去照結婚相,林愛青就傻眼了,當時臉就紅了,擺手都擺不及。
魏延安也沒比她好到哪裡去,耳尖迅速竄紅,因為這話心裡美滋滋的,但嘴上還是義正言辭地解釋,隻是個拍個普通的照片。
也不知道那人信是沒信,林愛青也沒心思琢磨了,回屋換衣服也不可能的,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會更尷尬,隻能趕緊走。
等到了縣城照相館一看,前頭兩對排隊等照相的男女青年,都是來拍結婚相的,其中一對,還真是跟他們打扮得一模一樣,隻不過人女同誌是一條長辮子而已。
“你說,要不咱們順道把那照片也拍了算了。”魏延安側頭看了眼林愛青。
林愛青臉紅紅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什麼照片?”
“結婚照。”魏延安是真想拍,光是想想,都有些心潮澎湃,他和林愛青都到了法定的結婚年齡,完全可以去民政局打結婚證了。
以前在京市的時候,魏延安身邊的朋友談朋友的可不少,魏延安冷眼瞅著,他們平時牽手的有,就是背著人偷偷打啵的也不少,有幾個女孩子還挺主動的。
結果到了林愛青這裡,他還沒想更多的事,更沒盼著林愛青主動,林愛青倒是好,乾脆是直接連手都不給牽。
直接明說的事,魏延安自己也同意的,不敢明知故犯。
魏延安向來極其克製,可自製力這種事,也要分人,打心眼裡喜歡的人,總是會忍不住想要靠近得多一點的。
結婚這事,魏延安早就開始琢磨了,他這樣的性格,真要找個蠢的笨的,或者不愛收拾的,肯定過不下去,無論怎麼想,他跟林愛青都是天造地設的地對。
現在魏延安是不管怎麼看林愛青,都覺得林愛青好,哪哪都好。
這要是徐向陽在這裡,肯定得好好地懟他一回,當初是誰給林愛青挑毛病挑得起勁的,又是冷清又是沒人氣兒,詞還不少。
林愛青默默地給了魏延安一個白眼,“想得美!”
他們這裡低聲說話,落在旁人眼裡,就是在打情罵俏了,前頭站著的姑娘就挺羨慕林愛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