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還是要去的, 耳旁風吹得好,魏延安自然也不會做過河拆橋的事,這不立馬領著林愛青,帶著滬市捎來的絲巾和口紅,又上了局長家的大門。
等局長一回來,就瞅見自家媳婦抹了個大紅嘴巴, 笑吟吟地瞅著自己, 可把局長嚇得不輕。
還彆說, 雖然局長一臉嚴肅,說媳婦張著個血盆大口, 勒令馬上擦掉, 不許搞這些驕奢淫逸的東西, 但心裡覺得還是挺漂亮的嘛。
……
省城那邊, 十月初林衛紅就鬨騰著從京城回來了, 在京城治療了近三個月,效果多少是有一點的,但成效並不大,林衛紅一直對抗治療,醫生也沒太多的辦法。
回到了省城, 林衛紅自然就是想方設法要準備高考。
她這段時間精神正常, 每天把自己打扮得精精神神的, 逢人就笑,說話處事完全像是好了的樣子,高考報名倒是給報上了, 結果誌願沒給填上。
想要阻攔林衛紅填誌願的人可不少,有人暗戳戳地準備舉報,像顧美芝是準備直接給負責人打招呼的。
徐家現在一地雞毛,源頭就是林衛紅,現在顧美芝是恨極了林衛紅,哪裡會給機會給林衛紅。
結果都用不上,負責主持填報誌願的乾部,正是七四年那批,因為內招考試被取消,無奈下鄉的知青家長之一。
林衛紅的情況,都不需要找特彆的理由,單林衛紅是精神病人這一點,就能把她擋之門外。
你說病愈就病愈了?先拿醫院的證明來再說,拿不出來那你就是沒好。
就算拿出來了,複不複發,不也是負責人的一句話而已,再說了,精神病這東西,也沒人敢說會完全痊愈的吧。
報誌願的時候林衛紅鬨了一場,被廠治安隊給趕了出來。
回到家裡,林衛紅在家裡也鬨得厲害,林母隻能出來求人,但求爺爺告奶奶又有什麼用,當年林衛紅做出那種事,就應該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這事林母原本還瞞著林父,但還是有人告到了林父那裡,林父本來也沒那麼生氣的,他知道參加高考是林衛紅一直以來的夙願,他甚至想,如果真能去考,僥幸能考上,林衛紅的情況應該會好一些。
結果找到林母時,就見林母臉色蒼白,步履蹣跚,心裡頓時就難過得不行,等回到家裡,林衛紅眼裡根本就沒他,拉著林母的手,就直逼問結果。
林父心徹底涼了,林衛紅這架式,是不逼死爹媽就不算完了,林父也生不出火氣了,就隻問林衛紅,是想在家裡呆著,還是想去二院呆著,由著她選。
看著林父那個樣子,林衛紅心也死了,她一聲不吭,消極反抗。
結果等到夜裡,直接就在屋子裡,把她的書全給點著了。
好在正好趕在倒班的點,樓外有人看到火光,立馬就來敲門了,林衛紅在屋裡燃了隻火盆,火苗都竄到天花板上去了,要是林父他們再晚一點,一場火災是免不了的。
因為怕林衛紅鬨事,林愛青那邊要資料,哪怕林衛紅這裡有全套的課本,林父也沒打過她這書的主意,都是自己想辦法去外頭找的,找到的也不那麼全。
結果倒好,林衛紅一把火給燒光了,把林父氣得不輕。
燒了這麼大一把火,林衛紅肯定是要被送到了二院裡頭去的。
也因為這一盆火,林母被驚嚇得不輕,直接進了住院,林父要顧著林母這頭,李鳳仙也在旁邊照顧著,送林衛紅去二院的任務就交到了林家棟頭上。
也不知怎麼著,就讓林衛紅給跑了。
林母知道消息後,又氣暈了一回,醒來就直哭,央著林父趕緊出去找人。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還是一個腦子不清楚的女兒,林父心裡也擔心得不行,顧不得林母這邊,跑出去找了兩天人,連衣角都沒尋見。
那種身心俱疲的感覺,讓林父非常無力,“跑了就跑了吧,家棟你去給愛青去個電話,讓她平時注意著點,衛紅八成還是去了她那裡。”
今年林父才五十多一點,頭發卻早已經花白得不像樣了,他坐在林母的病床邊,老兩口看著對方,都忍不住直歎氣。
林母的狀態比林父的更差,她心思細想得多,老得也就更厲害一些,就光為了林衛紅一個人,眼淚都流乾了,視力也越來越差了。
“老林,咱們是造了什麼孽啊?”林母看著林父,滿眼滄桑。
林父歎了口氣,安撫老妻,“你彆多想,你好好的,咱們都好好的,才能多顧著她幾年。”
林母點了點頭,良久才道,“要是人找回來了,以後就送去二院吧。”
送林衛紅去二院這事,林母向來是不太樂意的,她總覺得,林衛紅的情況還好,在家裡照顧著就行。
但現在,林母自欺欺人不下去了,林衛紅的情況,遠比她想的嚴重得多,留在家裡是不行的。
這次林衛紅在屋裡點火燒書,下次指不定就要燒房子,可能哪一天就要傷人。
林愛青接到林家棟的電話,知道林衛紅做的事後,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隻說一定會注意,要是林衛紅過來,肯定安撫好她,把人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