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就能聞到濃鬱的酒味, 魏延安輕輕地推開屋門,笑容滿麵地走進屋裡去,他可是都聽到了, 人家說的是“咱們陳家”。
養不熟的白眼狼就是這樣的。
看到魏延安,魏順眉毛一皺,死死地盯著魏延安, 他整日裡醉生夢死,也不像以前, 有權力在手上, 消息非常不靈通,並不知道魏延安已經回城的事兒。
“喲, 這不是小拖油瓶麼, 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頭了呢, 命還挺大的。”魏順抱著酒瓶子笑得東倒西歪。
魏延安什麼性子,魏順清楚得很, 更知道魏延安來這裡,肯定不是來慰問他的。
但這可是魏延安啊,老頭老太太放在心尖尖上的魏延安, 魏順看到他, 就恨不得弄死他,如果不是魏延安, 他就還是那個老實聽話又孝順的魏順,老頭老太太的東西全是他的。
魏順恨啊,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這突然冒出來的老頭子的親孫子, 要不是魏延安來的時候,他年紀也不大,心還太軟,不夠狠,他早弄死魏延安了。
所以哪怕死到臨頭,還是忍不住嘴賤兩句。
魏小嬸看到魏延安,心裡也有些慌,她今天早上去老宅那邊,是因為聽說魏延安帶著媳婦回來了,那鄉下來的小媳婦還挺著個大肚子,想著萬一人心軟,去求一求。
也盼著,老頭子能夠看到孫媳婦肚子裡的孩子的份上,多積些陰德,不那麼趕儘殺絕。
哪想到被人扔出來後,還把魏延安這尊大佛給招到家裡來了。
“你,你想乾什麼?”魏小嬸看了眼魏延安,又看了眼角落裡的魏順,扯著現在在家的,最小的兒子往牆壁縮過去。
魏延安看著魏小嬸一眼,問跟著過來的顧書意,“老爺子的事,她有沒有份?”
顧書意搖了搖頭,魏小嬸這人雖然跟魏順是一丘之貉,但真沒那麼大的膽子去傷魏老爺子,人精明著呢,一直窩在後頭。
當然,明麵上是沒有,但背地裡有沒有吹什麼耳旁風,搞小動作,顧書意就不知道了。
魏延安點了點頭,看向魏小嬸,“你是留在這裡,還是帶著孩子先出去。”
魏小嬸也不知道魏延安要乾嘛,她摟著孩子,想說出去等著,腳都已經挪動了,但魏順陰測測地看著她,她又有些不敢動。
見她搖擺不定,魏延安也懶得再等,示意顧書意把她懷裡的孩子拉出去。
顧書意一把孩子扯出來,那十歲上的孩子看都沒看屋裡的人一眼,一溜煙就跑了出去,竟是完全不顧屋裡的親生父母。
魏延安嘲諷一笑,還真是魏順的種,心肝都被狗吃了。
等孩子走了後,魏延安也不廢話,四下看了看,家徒四壁,倒是門後還有根扁擔,上頭落了一層灰,魏延安拿到手裡掂了掂,還挺重,用了好料子的。
掂好後,就往魏順走過去。
魏順還能不知道魏延安是什麼意思,老爺子因為他廢了一條腿,魏延安這是要他還回去呢,可老頭子已經逼得他沒有活路了,魏延安難道不知道麼?
“小雜種,你過分了啊,狗逼急了還跳牆呢,你們爺孫不要欺人太甚!爺總有一天……總有一天要……”魏順抓著酒瓶往魏延安身上砸,因為沒力氣,結果根本沒摔過去。
他踉蹌地試圖站起來,但成日迷醉在酒精之中,魏順身體早垮了,現在又是爛醉的狀態,才抵著牆壁撐起來一半,就又跌了下去。
這時候魏延安已經走到他麵前來,然後在魏順驚恐的眼神中,一扁擔敲在魏順的腿上。
魏順“嗷”地一聲從地上跳起來,跛著腿就想往外跑,魏延安也不攔他,反而讓開了,但一轉身,又是狠狠的一扁擔敲在魏順的腿上。
屋子小,扁擔頭是掃著魏小嬸的麵門過去的,魏小嬸嚇得臉慘白慘白的。
喀嚓的聲音特彆輕脆,屋裡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魏小嬸臉色更白了,但魏延安麵不改色,隻冷眼瞅著撲倒在地,臉色慘白,抱著腿嚎叫的魏順。
就這麼兩棍子,也不知道魏延安使了多大的勁,直接就把魏順的腿給打折了,魏小嬸縮在牆邊,愣是一步也不敢往前,更不敢張口喊人。
“這腿,不許治。”魏延安把扁擔丟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魏順。
魏小嬸這才活過來似的,撲到魏順身邊嚎哭起來,“順哥順哥,你怎麼樣……魏延安,你喪天良啊,你這麼狠毒,你那媳婦知道嗎!”
魏延安冷冷地看著魏小嬸,魏小嬸目光一縮,避開了魏延安的目光,壓根就沒敢再抬頭,隻不停地問魏順到底什麼情況,聲音都不敢太大。
這會魏順也不敢放狠話了,怕惹毛了魏延安,今天真要丟了這條命,隻咬著牙直哼哼。
魏延安撂下話後,也沒有多的話再說,抬腿跨過魏順,直接就出了屋,顧書意緊隨其後,同樣是跨過去,卻是在魏順腿上踩了一腳才過去的。
魏順又是一聲慘嚎,魏小嬸看著都覺得疼得不行。
“這事真不怕你媳婦知道?”魏延安領著個挺著肚子的女人回來的事,他們那一波發小圈裡都傳遍了。
本來還等著魏延安帶人出來見見呢,結果根本就沒見著人影,魏延安藏得嚴實著。
魏延安冷眼瞥了顧書意一眼,“彆在這裡幸災樂禍,她不會知道的。”
去買了火車票,魏延安還特彆跑了趟遠路,去買了好些京市這邊獨有的小零嘴兒給林愛青,顧書意一直跟著他呢,見著魏延安挑零嘴時溫柔的神情,都不敢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