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香她們去過何江西家裡, 不過何江西家裡本來就不同意何江西娶個鄉下媳婦,她們都沒進得門去,就被罵出來了。
至於問何家人何江西去哪裡上大學, 自然也是問不出來的。
說起這個, 林愛青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劉美香作為何江西的枕邊人, 居然會不知道何江西具體考上的是哪個大學。
“當時縣委出了板報的,你們沒去看嗎?”縣裡考上的大學生,都張榜公示了,因為比周邊幾個縣考得都好, 當時領導還笑說不擦, 留著等明年再換呢。
粉筆字寫的板報,保留個幾十年不是問題的。
說起這個, 劉美香又抹了把淚, “去看了, 可能是小孩子們玩, 把板報給擦掉了。”
去農機局問何江西的同事, 同事們也不知道是真記不太清,還是早得了何江西的叮囑, 都說不知道。
要命的是, 當初介紹她和何江西的親戚,已經調到彆的地方了,他更不可能知道何江西考上了哪裡。
劉美香隻知道何江西是往北上了,但具體是哪裡不知道, 這不打聽了林愛青在哪裡上學,她就拖家帶口地找來了。
想著林愛青是何江西的師傅,她可能知道點消息。
林愛青倒是知道何江西考上了大學,也知道在哪個省,但具體是哪所,她還真沒什麼印象。
也是劉美香這樣說起來,林愛青才想起,當時表彰大會的時候,她們幾個考上大學的知青都交換了通信地址,唯獨何江西不在其中。
或許從那時候起,何江西就有了丟下劉美香的心思。
林愛青歎了口氣,她挺不恥何江西的作為的,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既然選擇了同劉美香結婚,就應該承擔起丈夫的責任才是。
“我這裡也沒有何江西的聯係方式。”林愛青歎氣。
一直沉默的劉母先看了眼魏爺爺,才小心地道,“林處長,您是何江西的師傅,又是他的領導,您看能不能幫著出麵問問,我們這實在是沒辦法了。”
劉母開了口,劉美香就專心抹眼淚了,林愛青知道劉美香和何江西還有個孩子,應該還沒滿周歲。
就當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吧,林愛青點了點頭,“我想辦法聯係一下,你們先回去等消息。”
劉家人千恩萬謝地走了,林愛青才頭疼地進屋。
“要我說啊,這劉家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我看著那閨女她媽擰她呢。”就劉美香說話的時候,林母端著茶上來正好看見的。
魏爺爺也搖頭,那個劉美香一看就是沒有太多主意的,反倒是她那個媽和親弟弟,瞅著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林愛青歎了口氣,“我事我也管不了,先幫著聯係看看,問過何江西自己的意見再說吧。”
肯定要先問過何江西的,林愛青不可能打聽到地址或電話就直接交給劉家人。
第二天周末,林愛青一大早就起來,抱著兒子坐在書桌邊,給魏延安寫信。
以前林愛青寫信時乾巴巴的,除了什麼都好,也不知道怎麼分享自己的生活,她覺得生活中並沒有太多有趣的事兒,跟誰寫信都一樣,有事說事,沒事很久才會回封信。
但生了兒子後,跟彆人寫信時頂多提一點,但給魏延安寫信的時候,一丁點的小事,她都想跟他分享。
月子裡林母不太讓林愛青看書看報,林愛青除了坐自己的月子,帶帶孩子,就剩下給魏延安寫信了。
信裡有些夫妻間的私密話,也不好讓彆人幫著寄,林愛青就攢著。
出月子的時候已經寄過一批了,這一周又攢了好幾封,彆看林愛青寫得挺多,但魏延安回信更勤,信件跟雪花片似地往林愛青這裡飛過來。
“你爸啊,小氣死啦,寫了信,你要是回的信,不夠他寫信的行數,背地裡是要偷偷生氣的。”林愛青一邊寫信,一邊跟小猴子嘀咕。
開始林愛青也沒發現魏延安會生氣,後來有一回,發現魏延安偷偷在數行數,然後一下午都繃著個臉,林愛青才發現。
發現了後,寫不夠怎麼辦呢,就把字寫大點,再想方設法多寫點。
好在魏延安不數字數,不然林愛青就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好在小猴子出生,林愛青有話講,信才越寫越厚。
寫到最後,要落款的時候,林愛青作賊似的,四下看了看,確實林母和何媽媽都不在屋裡,才在落款“你的愛人”四個字中間添了“親愛的”三個字。
寫完林愛青臉上火辣辣的,魏延安每次信件的抬頭和落款都不重樣,一次比一次肉麻,林愛青吧,開始還不好意思,後來乾脆也破罐子破摔,配合著魏延安,硬著頭皮寫一寫。
彆說,每次看魏延安的抬頭,還有自己寫完後,心裡其實還真有些甜滋滋的。
就有種,兩人雖然距離隔得遠,但心其實很近的感覺。
封好信封,貼上郵票,林愛青見天氣好,才抱著小猴子去家附近的郵局寄信,順便打電話問問何江西的情況。
輾轉問了幾個人,林愛青才問到何江西的學校的電話,電話打過去,還不能立時找到何江西的人,還隻能約時間,讓何江西去電話機邊等電話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