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徐卉怕林愛青誤會,王大芳會有那樣的想法,是因為她的言語引導,但她是真沒有。
知道徐卉是敏感多思的性子,林愛青後來乾脆也不說了,徐卉道歉就應著,看得出來,她接受道歉,徐卉反而表情輕鬆一些。
這次林愛青去宿舍主要是說一聲,東西雖然不多,但她一個人也拿不走,要等周末顧書意抽空幫她一塊兒搬。
林愛青沒想到,她搬家還能再撞見一次,王大芳當時生產時的類似情況。
遠遠地就聽到嬰兒的哭聲,林愛青還沒多想,學校裡帶孩子的媽媽不少,孩子哭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等她到宿舍門口,聽到宿舍裡孩子哭啞的聲音,和眾人紛紛相勸的話,忍不住捂住了額頭。
進到宿舍裡,就見王大芳在給孩子屁股縫裡抹土,旁邊陳姐幾個都勸著,但王大芳就是不聽。
徐卉也在旁邊勸呢,也沒用。
“這是乾什麼呢,這麼熱鬨。”女同誌的宿舍嘛,哪怕是上午十點,顧書意也沒直接進來,而是站在門口笑著問。
宿舍裡的女同誌這才看向門口,林愛青隻看了一眼,就去了自己的鋪位上,準備收拾東西。
整個宿舍,唯一沒勸王大芳的,隻有上次堅持讓王大芳在宿舍生產,最後都沒勸通的陳姐。
林愛青收拾東西,陳姐主動上前幫忙。
見林愛青幾次被孩子的哭聲吸引注意力,陳姐歎了口氣,“鬨呢,孩子紅屁股,不給去藥店開藥,說是鄉下土方子有用,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的,弄了土來,就給孩子屁股上抹。”
“上次不還要死要活非得去醫院?”林愛青挑眉,她還以為王大芳隻信醫生,不信這些呢。
陳姐聳了聳肩,她也弄不明白王大芳怎麼想的,不過經過上次的事,她算是看出王大芳是個拎不清的,這次索性就不去勸了。
明明腦子也還算好使,不然也考不上大學,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不知輕重。
確實挺不知輕重的,林愛青聽著孩子吵啞的哭聲都覺得心疼,才滿三個月沒多久的奶娃娃,哪裡經得起親媽這麼折騰。
“愛青,你給勸勸吧。”宿舍裡不知道是誰開了口。
上回就是林愛青一句話,把事情給落定的,說不定林愛青勸就好使呢?
林愛青看了眼王大芳一眼,直接掠了過去,落在一邊看戲的顧書意身來,“收拾好了,搬吧。”
說完,先拎滿兩手,出了宿舍,林愛青都開口了,顧書意也不好看戲了,上次拎著剩下的,跟著就走了。
明明林愛青就隻是平平掃了一眼,但王大芳不知怎麼著,就覺得自己被蔑視了,越發堅信,隻要她堅持抹土,孩子的紅屁屁就會好。
結果自然是好不了,眼看著孩子情況越來越嚴重,王大芳撐不住了,隻能趕緊帶著孩子去醫院。
孩子屁股都被土給刮傷發炎了,□□又紅又腫,光開藥是不行了,還得打針才行。
王大芳手裡沒錢啊,學校給的補貼一般同學狠擠一擠,還能省著照顧家裡,但王大芳不是懷了孕麼,後來又生了個兒子,手裡的錢她都用來給她們娘倆補充營養了,一分不剩。
找同學借又能借多少,大家都是除了自己還得接濟老家的,能給擠出來二毛八角,已經很不錯了。
但醫生也不是救濟堂,得給錢醫生才給開藥打針啊,王大芳沒辦法,借來借去,也不知道怎麼借到林愛青麵前來了。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在心裡罵我臉皮厚,你罵吧,沒關係的,隻要你能行行好,借點錢給我。”王大芳看著林愛青,一臉為母則強,你儘情羞辱我的表情。
林愛青看著王大芳,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對不起,我沒錢借你,你要借錢,可以去找輔導員。”
王大芳就是沒臉去找輔導員,才在同學間挨個借錢的,就是來找林愛青,也是她做了很多心理建設才來的。
林愛青說她沒錢,王大芳特彆不信,林愛青可不像是差錢的主。
外地人嫁到京市,吃的用的可都不差,當時林愛青還懷孕的時候,在宿舍吃的那可都是百貨商場裡最貴的牛奶餅乾,王大芳記著鐵盒上的名字,偷偷去商場問過的。
錢林愛青肯定是有的,但王大芳她不樂意借,就是這麼簡單。
拒絕了王大芳後,林愛青直接拐過去就走了,她可沒徐卉那樣好心,把給曾一鳴定牛奶的錢給墊給了王大芳。
聽說王大芳最後還是去輔導員那裡打了欠條,先支了錢,之後再在按月在學校發放的津貼裡扣。
但是病好後,王大芳也一直在外頭說,要不是徐卉人好,輔導員人好,她兒子的屁股差點就爛了。
至於林愛青,就是那個眼睜睜看著她兒子遭罪,卻不伸手,沒有半點同學情的壞人。
林愛青心腸冷硬的話就這麼在宿舍樓裡傳開了。
不過林愛青現在也不住宿舍了,她們班上又隻她一個女同學,工科男同學都不是八卦的料子,一時林愛青都不知道這些話。
還是徐卉找過來跟她道歉,她才知道這事的。
“哎,怎麼辦呢?”曾一鳴半年多以前來學校,還是個懵懵懂懂的小孩子,半個多過去,身邊接觸的全是大人,說話也是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了。
林愛青看著他好笑,“你歎什麼氣呀?”
“明明都不是媽媽的錯,可媽媽總說是因為她,我好愁呀。”曾一鳴捧著小臉,又長歎了一口氣。
徐卉道過歉後,曾一鳴說要留在林愛青這裡上課,林愛青也說晚點給她送回去,徐卉就把曾一鳴給留下了。
她知道,比起自己跟林愛青的關係,反倒是兒子跟林愛青的更好。
這會正是林愛青上完課送曾一鳴回宿舍的路上。
林愛青被曾一鳴逗樂,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你快點長大,就可以保護媽媽了。”
到了宿舍,王大芳還給林愛青甩臉子呢。
林愛青都懶得理會她,本來就不多熟的人,林愛青更不會因為王大芳就生氣,她隻覺得可笑。
宿舍樓裡,其實不少人是站在林愛青這邊的,王大芳什麼人,一次兩次的大家還能看不明白,當然那種覺得她弱她有理,你就得幫的人不算在內。
像陳姐,像先前王大芳生產時幫忙的旁的宿舍的女同學。
她們都是替林愛青說話的,先前是遇不到林愛青,現在看到了,免不了要勸兩句,讓林愛青彆讓在心上。
見林愛青一點不在意,還能跟彆人有說有笑,王大芳不知怎麼著,反倒氣著了自己。
徐卉公公到的時候,天氣已經微微些涼了,老人家跟魏爺爺一家麵。
得,熟人,還是早幾十年前不同幫派的仇家。
當然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歲月變遷,世界也變化得非常大,那些斧頭幫,青山幫的,早在曆史中變起不起眼的塵埃,隻有名字留在他們這些老人心裡了。
徐卉公公看著魏爺爺那條斷腿,隻慶幸自己早早避去了鄉下,不然他怕是也逃不過這一遭。
“好生養著吧,死不了。”徐卉公公拍了拍魏爺爺的好腿,“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咱們都是長命百歲的主。”
魏爺爺笑,“現在日子有奔頭,我就是活成千年老妖也樂意。”
是挺有奔頭的,徐卉公公瞅了眼在廚房忙活的林愛青,再看到一邊打下手都笨手笨腳的徐卉。
羨慕啊!
都是年輕時沒乾過幾件好事的,怎麼魏爺就消了個這麼好的孫媳婦,給他攤上了個唯唯諾諾,撐不起場麵的兒媳婦呢。
好在他孫子得意,將來未必不能找個比林愛青更出色的孫媳婦。
徐卉先前還總猜公公來京市乾什麼,她想也沒想到,她公公這次來京市,是怕她把孫子帶著跟她一個樣兒,來京市看房子,準備搬回京市來的。
得知徐卉公公要找房子,魏爺爺直接就把這活給攬上了,當年他們那一輩人,死的死,遠走他鄉的遠走他鄉,留下的已經沒兩個了。
知道徐卉公公要留在京市,林愛青也很驚喜。
這樣的話,魏爺爺的腿以後就不必再通過電報電話遠程看病了,那樣不光不方便,還總有失誤,大夫才是專業的,準確診斷,才能精準用藥。
十月是迎客來的月份,林愛青接完知青,招待了徐卉一家,馬上又要迎來從新省來京市開會的常湘娥。
當初在學校培訓的時候,常湘娥就想把林愛青拐到新省去,知道林愛青考上清大學機械後,這個想法就更強烈了,邊疆就是需要像林愛青這樣,有本事肯乾實事的年輕同誌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二合一~久等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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