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魏延安特彆後悔,當時隻廢了魏順的腿, 放他安安穩穩地去了港城, 哪怕魏順過去會過得不好, 那也隻是彆人施加的苦痛。
報仇這種事,魏延安向來喜歡親力親為。
魏爺爺的事先不提,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小猴子的事兒,在問及小猴子的事情的時候,林衛紅顧左右而言他, 不肯直麵問題,魏延安逼狠了,還想撒謊來著。
這一次過去, 魏延安除開跟林父去的那次,私下裡還去了趟精神病院, 稍用了些手段,林衛紅才說了實話。
據林衛紅後來所說,林愛青上輩子確實是夭折過一個孩子, 但孩子沒滿周歲就夭折了,根本不是當時她對林愛青所說的, 五歲。
所以,林衛紅之前所說的,全部都是胡編亂造的, 目的就是不想看著林愛青好。
這些倒是可以直接告訴林愛青,反正林愛青早對林衛紅死心,也不會再因為林衛紅的話過分傷心。
但事關到孩子, 五歲這個節點,已經成了林愛青心裡的一個坎,要是什麼都沒發生最好,可要是稍有不對,林愛青就會往林衛紅的話上去聯想。
事實也確實和魏延安想的一樣,林愛青知道他這趟去江省的結果,心雖然放下了一點兒,但繃著的那根神經一點兒也沒有鬆懈。
魏延安想了很久,知道再勸也沒有用,隻心裡打定主意,要陪著林愛青和小猴子渡過去。
在等待下一件事情發生的時間裡,林愛青除了帶小猴子去醫院做了次全麵的體檢,周末休息的時候,還會帶著小猴子去廟裡走一走。
林愛青是無神論者,不信神佛,但這種時候,心裡也期盼起各路菩薩能夠保佑小猴子來。
不過林愛青信佛也是十分理智的,平時去廟裡走一走上柱香,其餘的就是努力做好事了。
這其中林愛青也遇到了不少各種理由帶孩子信佛的家長,像他們一樣,教懵懵懂懂的孩子念經,小小年紀就開始吃素,或者求香灰給孩子喝,林愛青是從來就沒有考慮過的。
孩子還小呢,經文他也不懂,吃素會營養不良,至於吃香灰去百病,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林愛青領著小猴子去孤兒院,幫忙勞動,儘自己所能支助了幾個學業還不錯的孩子,定期會給孤兒院送些衣服和書籍過去。
這樣的活動,魏延安除開實在太忙,抽不開身來,每次都會陪著,林愛青支助孩子的事,他也是支持的,反正養家的責任有他就夠了。
到了第二件事既然發生的那一個月,林愛青就沒睡過什麼整覺,經常半夜驚醒,看著小猴子睡不著。
基本上林愛青醒,魏延安也跟著就醒了,這種時候,魏延安從來不會覺得不耐煩,也不會覺得林愛青太過敏感,每次總是無言地陪在她身邊,給林愛青力量。
“錯了!”林愛青聽到新聞裡的報道,整個人都沒太能回過神來,她看向魏延安,指著收音機,“是它講錯了,還是我聽錯了?”
收音機播放的新聞裡,有提及林衛紅所說的事情,但跟她所說的截然不同,隻有國家和主題能夠對得上,彆的都對應不上,涉及的人物也完全不搭邊。
魏延安握住林愛青的手,“他沒有講錯,你更沒有聽錯,林衛紅的說的是假的,她的話不是語言,是謊言,根本就不會成真的。”
據魏延安猜測,林衛紅很可能是因為事情過去得太久,記混了,但這種話,他就沒有必要再在林愛青麵前說了。
“對!”林愛青重重地點下頭,眼淚也因為太過激動,直接流了下來。
這個時候,距離小猴滿六周歲的生日,還剩下四個月。
林愛青心放下了一半,但小猴子不滿六周歲,林愛青始終無法放下心來。
江省的精神病院裡,廣播每天都會播放新聞,林衛紅也聽著。
“怎麼會錯了呢?”林衛紅歪著腦袋,萬分想不通,她向來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自信,哪怕因為藥物的侵蝕,林衛紅也一直覺得,至少她腦子裡關於上輩子的記憶,是相當準確的。
想到這裡,林衛紅心裡有一點慌,但隻慌了幾分鐘,這種情緒就消失了,林衛紅看了眼白牆鐵窗,忘記了就忘記了吧,反正她這輩子,大概是不可能從精神病院裡出去了。
任駿峰聽說林衛紅又進了精神病院,他也沒去問過原因,但正好今天有事兒,路過精神病院這邊,他想了想,就進來看了一下。
跟著護士到病房的時候,林衛紅正在休息室裡跟彆的症狀輕的病友一起打牌,一邊打牌一邊笑,握牌的左手,有根手指詭異地折著。
“這個啊,魏延安掰折的。”見任駿峰問起自己的手,林衛紅心有餘悸,慌張地四下張望了一下,生怕魏延安會突然出現。
那種痛已經過去了,但恐懼到底是留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