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爭儲之意被激起, 蕭啟鈺便繼續問道:“那麼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第一, 韜光養晦!這個不用奴才說,殿下心中應該也有數了。陛下春秋正盛,殿下此時, 不要急於冒頭,您得韜光養晦, 積蓄力量, 慢慢蟄伏, 等待時機到來。第二,本朝以孝治天下,殿下要想在諸皇子中脫穎而出,孝是必不可少的德行。但是,奴才······”李以誠早就想好了說辭,此時款款而談。
“日後在我麵前,你可以不必自稱奴才。”蕭啟鈺麵色潮紅,靠在軟枕上說道。“起來說話!”
李以誠微微一笑,“多謝殿下!”然後站了起來。
蕭啟鈺示意他在坐下說話, 李以誠推辭不過, 便在腳踏上坐下了。蕭啟鈺說道,“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論起孝心, 我又怎麼比得了前頭的那些哥哥們, 就連十三弟,我也比不過啊。”
“不管能不能比得上,不管陛下能否看見, 殿下都得去做。而且,不但要做,殿下還得行孝不為人知。”李以誠說道。
“行孝不為人知?那又有什麼用?”蕭啟鈺不解。
“殿下,我說的是行孝不欲為人知,就是您是默默行孝,不能大張旗鼓。至於您的孝行,終有一日,陛下會知道的。太過刻意、大張旗鼓的孝順,當時會讓人感動,可事後細想想,就會覺得虛偽。這樣反而不好,要是您十年如一日,默默行孝,不為人知,也不求回報,殿下您自己說,這兩種孝順,您覺得哪一種更好,更真誠?更能讓陛下感動?”李以誠說道。
蕭啟鈺默默想了想,他明白李以誠的意思了。“可是你能確定,父皇能知道我的”
“接下來的日子,殿下隻需做好這兩件事就可以的。左右殿下還小,時間還長,咱們慢慢來!”李以誠看著蕭啟鈺的眼睛說道。
蕭啟鈺慢慢點了點頭。
接下裡的日子裡,蕭啟鈺一直待在端本宮閉門不出,臥床養病,半個月後,太醫宣布他病愈了,可以回上書房讀書了。
再次回上書房讀書的蕭啟鈺,功課遠遠趕不上進度,每每氣的先生吹胡子瞪眼,隻說他是朽木不可雕。
蕭啟鈺也愈發沉默了,隻是每日都會在端本宮裡抄寫經書,為太後和陛下祝禱平安。然後每月由李以誠悄悄送到皇覺寺供於佛前百日,再散給普通百姓。
一時之間,風平浪靜。
月末,再加上第二天就是除夕,上書房也放假了,李以誠總共有四日假期,年初三進宮就行了。蕭啟鈺有些不情願,李以誠苦笑一聲,“殿下,我已經兩個月沒有出宮了,再不出宮,我娘該擔心了。再者,也要過年了,我總不能在宮裡過年啊。”上個月末,因為蕭啟鈺病了,他便沒有出宮。
蕭啟鈺眼前一亮,“你娘?她在宮外嗎?我能和你一起去看看嗎?”
“殿下,這恐怕不合規矩?”李以誠有些為難。
蕭啟鈺也知道這是不大可能的事,他隻是隨口一說罷了。
李以誠見他一臉失望,又想著他自出生之後,就被困在這端本宮裡,也的確有些可憐。“不如,明日我進宮的時候,給殿下帶點有趣的玩意?”
這個可以有!蕭啟鈺趕緊點頭。“還有你上次吃的那個啥包來著,記得帶一點。”
殿下說的是漢堡包?李以誠笑了,他也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奇怪,可娘堅持說就叫這個名字,“好,回頭我跟我娘說,讓她多做點。”在宮裡待了兩個多月,他也算大概明白了十二皇子在宮裡的地位,雖然一應供養都是按皇子的標準來的,可除了一日三餐,夜裡讀書要是餓了,是沒人準備熱飯熱菜的。都是他們白天悄悄留下來的點心,就著熱茶,囫圇吃的。
李以誠出了宮門,老李頭已經趕著馬車在那裡等著了,看到李以誠後,老李頭跳下馬車,對著馬車裡說道,“夫人,少爺出來了。”
李以誠一聽,娘也來了,忙一路小跑,跑了過來,“娘!”
車簾掀開一角,李蘇露出半張臉來,“以誠,快上車。”李路溪半張小臉露了出來,奶聲奶氣的叫了聲,“哥哥!”
李以誠驚訝的叫了一聲,“娘,你怎麼把路溪也帶出來了?外頭這麼冷。”
“快上車,咱們回家再說。”李蘇笑道。
李以誠跳上馬車,鑽進車廂,“真暖和。”李以誠接過妹妹抱在懷裡,笑著說道。
李蘇看著李以誠,不過才兩個月沒見,長大了不少,這個長大,不管是指個頭,各方麵都是,宮裡,果然是鍛煉人的地方啊!
除夕那日,李蘇親自下廚,和張嬸兩個,準備了火鍋燒烤啥的,大家一起過年。原本隻想準備一桌的,無奈老李頭和張嬸還有秋娘死活不肯上桌,說什麼主仆有彆。李蘇隻好準備了一大一小兩張桌子,大家分開吃。
外麵飄著雪,屋子裡熱氣騰騰,大家有說有笑,很是熱鬨。
忽然聽到外麵有人哐哐砸門。一開始大家都沒在意,後來還是李以誠聽到了,說了句好像有人在敲門。
老李頭披著襖子出去開門,卻是薑知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