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進度雖然有些慢, 不過李蘇卻輕鬆了許多。
沒過幾日, 楊氏秦氏妯娌倆找到了李蘇,寒暄過後,楊氏問道,“下個月是我祖母生辰,她老人家喜歡熱鬨, 平日裡愛看戲聽書。不知道妹妹介不介意······”
李蘇一聽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忙笑道, “表嫂的意思我明白了, 沒關係的。不過是個話本而已, 拿去就是了。”
楊氏和秦氏鬆了口氣, “多謝妹妹了。”
李蘇忽然有了主意,“嫂子, 咱們府裡有戲班子?”
楊氏點點頭, “是, 府裡養了個南府戲班。妹妹有什麼主意嗎?”
李蘇笑道, “不如讓府裡的戲班把這些話本排成戲,又能演又能唱, 旁的府上若喜歡,也能將戲班子借過去唱幾日。豈不熱鬨?”關係好的, 可以借,若是關係一般的,想要看戲,可以花錢租啊。就算不談錢, 這也是一筆人情啊!不過這些話就不好說的太過直白,相信以楊氏和秦氏的聰慧,肯定能想到。
永安侯府家大業大的,想必維持這樣的家業也不容易。李蘇雖然有自己的家業,莊子鋪子都有,每年的出息也不少。可她們母女一分錢都不出,吃住都在侯府。李蘇也有點不好意思。就當為侯府添點收益。
楊氏和秦氏眼前一亮,是啊,她們怎麼沒想到。“妹妹這主意好。”若真能將話本排成戲,這裡頭可操作的地方就太多了,對侯府來說,也是一個助益啊。
“多謝妹妹了。我現在就去安排,讓他們先排個楊家將的戲來瞧瞧。”楊氏笑著說道。
李蘇點點頭,“這些事我也不大懂,嫂子們做主就是了。”
楊氏和秦氏找到慶山公主,慶山公主一聽,也覺得這主意甚好,立馬讓楊氏安排下去。等到年末太後壽辰的時候,慶山公主獻了出戲,《穆桂英大破天門陣》。太後看完戲後十分歡喜,皇上也很高興,重賞了慶山公主和永安侯府。
而永安侯府的戲班子也因此名聲大振。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話說李蘇在寫話本的同時,屬於原主的記憶慢慢複蘇,曾經學過的那些也慢慢想起來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原主曾經學過的東西一點一滴的慢慢恢複了。
這一日,李蘇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衣裳,坐在一叢山茶花前,彈了一曲醉漁唱晚。王斯琴聽了入了迷,這個樣子的娘,王斯琴感覺熟悉又陌生。
如今,王斯琴除了日常的讀書識字,琴棋書畫,楊氏已經慢慢教她一些禮儀規矩了。知道的越多,王斯琴也漸漸明白,娘失去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生。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娘肯定也像幾位舅母一樣,是個溫和淡雅的世家婦,每日孝敬公婆,處理家務,教育子女,閒來談談琴寫寫字,舒適安逸,優雅尊榮。
可是娘卻在上林村那樣的地方,當了六年農婦,最後,還多了一個自己。
最難能可貴的是,麵對這樣大的落差,娘的態度始終非常坦然,不曾怨天尤人,不曾自怨自艾。而是憑借自己的努力,將失去的東西,慢慢撿了回來。
王斯琴覺得她娘,其實真的很強大。她要學的還有很多。
王斯琴其實是個聰慧敏感的人,從一開始,她就能察覺出永安侯府上下對她們母女釋放的善意。可現在,這份善意依舊在,可裡麵卻多了些真心。
這些真心不是憑空而降的,是娘通過努力換來的。王斯琴覺得,她不能辜負了娘的努力,和這些真心。
“怎麼樣?好聽嗎?”一曲彈完,李蘇隻覺得渾身舒暢,這水平,放在後世,那絕對是大家之作啊!沒想到她也能彈出這麼陽春白雪的琴曲啊!
“好!一如既往的好!”蕭振樞漫步走來,邊走邊鼓掌。“相比之前,表妹的琴聲中多了幾分淡然從容。很好。”
“二哥!”原主的記憶裡有這個二表哥的存在,因此李蘇不用他自我介紹,便叫道。
蕭振樞生性灑脫,不肯受官場拘束,閒雲野鶴,經常來往京城和錢塘,因此和原主經常見麵,表兄妹中,他們二人的關係也最好。
“表妹!”蕭振樞看著李蘇,眼神落在李蘇的手上,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彆的地方可以保養滋潤,恢複從前的狀態。可手上因為勞作產生的繭子一時半會卻無法消除。
他的表妹,十指不沾陽春水,卻因為他的失誤,受了那麼多的苦。他心中實在愧悔難當,就算如今找回了表妹,卻依舊無法彌補她過去幾年受過的苦。
“多年不見,二哥還是一如既往的俊朗。這次回來,二哥就彆往外跑了。二哥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成家了。三哥兒子都有兩個了。二哥你可得加油啊!”李蘇笑道。
蕭振樞見她眉宇之間沒有半點陰鬱,和七年前他們最後一次見麵時毫無區彆,隻多了幾分成熟冷靜,心中越發的不是滋味,“表妹,二哥娶你可好?”
王斯琴臉色大變。
李蘇卻笑容依舊,“二哥,彆開玩笑了。你我心中都很清楚,我們對彼此隻有兄妹之情。當初之事,隻是意外,和二哥無關。二哥沒必要一直放在心上。如今我已經回來了,毫發無傷,還多了個聰明伶俐的女兒。二哥你也該放下了,也該找尋自己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