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帝得知此事後, 沉吟片刻, “給母後請安,這是規矩,也是孝道。可既然母後這般說, 那就按母後說的做吧。母後說的也有理,孝順原也不在這個上頭。”
蔣皇後點點頭, “皇上, 臣妾宮裡有個擅做淮揚菜的廚子,臣妾想著母後喜好魯菜,可母後畢竟有了年歲,飲食上應該清淡些。不如將這廚子敬獻給母後,母後嘗了,許會喜歡呢!”
隆安帝想著魯菜味重, 味道雖好,吃多了, 對身體不好。“很好, 皇後有心了。”隆安帝拍了拍蔣皇後的手, 心裡卻想著,若母後喜歡,那再多尋幾個會淮揚菜的廚子,送去寧壽宮。
蔣皇後心中稍安, 果然,隻要伺候好太後,皇上就高興了。看來, 以後還是要多孝順孝順太後才是啊。
李蘇發現,以蔣皇後為首的妃嬪們對自己的熱情更加高漲了。雖然不再每日一早請安,可隔三差五的就來寧壽宮刷存在感,自從蔣皇後送了個做淮揚菜的廚子後,其他嬪妃們,不是送廚子,就是送菜送點心,有的還親自下廚雲雲。
李蘇不勝其煩,直接和隆安帝說要去行宮避暑。
李蘇的要求,隆安帝自然是無所不從的,親自送李蘇到了行宮,等李蘇安頓好之後,又細細檢查了一番,再無不妥之處,方才走的。
李蘇到了行宮,可以稱得上是如魚得水,每日裡泛舟湖上,歌舞取樂,自在的很。可是沒幾日,掃興的人就來了。
“你怎麼來了?坐吧!”李蘇懶洋洋的靠在貴妃榻上,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旁邊幾個小宮女,捏肩捶腿的。
太後的態度不如以往親昵,李元氏心中有些疑惑,但麵上還是帶著笑,“臣婦久未進宮給太後請安,心中惦記,聽聞太後忽然來了行宮,這還沒到避暑的日子,是不是太後受委屈了?”
李蘇掃了她一眼,“哀家是太後,普天之下,誰敢給哀家委屈受?承恩公夫人慎言!”
李元氏卻隻是一笑,“太後,這裡也沒有外人,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就彆說了。你哥哥在家常說,悔不該當初收養了陛下,害的如今太後和寶親王殿下進退兩難。”言語親昵自然,仿佛這話說過
“來人!掌嘴!”李蘇不耐煩和她虛以為蛇下去,反正就和她自己說的一樣,她是太後,普天之下,隻有她給人委屈受的,誰敢給她委屈受!看不順眼的人,打出去便是。
徐嬤嬤心中暢快,她早就想將這挑唆太後和陛下母子關係的承恩公夫人打一頓了!她揮退宮女,挽起袖子,走到元氏跟前,使勁打了起來。
一連打了十幾下,李蘇叫停了,徐嬤嬤才停了下來。
李元氏未出閣前是禮部郎中之女,出閣後雖是續弦,可夫家卻是寵妃的親哥哥,前頭的妻子又因為難產死了,雖留下兩個兒子,可她若連兩個孩子都對付不了,那也太弱了些。寵妃而後又成了皇後,乃至太後,她也跟著水漲船高,成了承恩公夫人,皇後對她也一向親昵。誰見了她不得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彆說碰她了,連臉色都不敢對她使。
如今卻造此奇恥大辱!
可下令打她的人,偏是她不能得罪的人,李元氏雖心中憤怒,卻不敢表露出來,隻捂著臉跪在地上,“臣婦不知哪裡惹惱了太後,太後竟這般對臣婦?”
李蘇不屑的笑道:“打就打了,還需要理由嗎?你既需要理由,那哀家就告訴你,你試圖挑唆哀家和皇帝的關係,其心可誅!哀家念你為李家生了二子一女的份上,就不讓哥哥休了你,你去圓月寺待著吧,什麼時候哀家高興了,再放你出來。再有,李家的嫡庶尊卑,也該正一正了。哥哥老了,人也糊塗了。讓哥哥寫個折子,爵位讓成忠襲了吧。阿徐,你親自去辦,誰敢阻攔,跟元氏一起進去。”
李蘇的做法十分簡單粗暴,卻十分的有效。
李元氏臉色大變,“成忠性子懦弱不堪,如何能承襲爵位!”太後不是最喜歡她的成輝嗎?太後不是和她有過默契嗎?家裡的爵位以後會傳給成輝的。她又有兩個兒子,長子成輝固然是她心愛的兒子,可幼子成德也是她所愛,但爵位隻有一個,所以她才會聽從母家的話,攛掇太後,想立個從龍之功,得了爵位,傳給次子。
“對了阿徐,將元氏素日裡挑唆哀家的話都傳給皇帝聽,讓皇帝調查一下元家及其黨羽,哀家看他們所謀不小啊!”李蘇看了李元氏一眼,沒有回答她的話,隻又吩咐了徐嬤嬤一聲。
李元氏如遭雷擊,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太後!”她不明白,一夕之間,為何太後竟有如此大的轉變,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拖出去吧,哀家以後不想在看到她!再傳哀家的話,以後元氏女及元氏女所出之女,不許參加選秀,不許進宮,哀家眼裡容不得沙子!”李蘇打了個嗬欠,昨晚看歌舞看的有點晚,睡眠有些不足,再歪一歪吧!
李元氏反應過來,剛要求饒,徐嬤嬤一個眼神,幾個侍衛衝了進來,堵住元氏的嘴,將人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