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 李蘇在行宮待的有些無聊了,這裡風景再好,待久了也膩得慌。她又想折騰著出去玩。徐嬤嬤苦苦相勸,無奈李蘇壓根聽不進去。
徐嬤嬤也不敢告訴隆安帝, 因為她知道,不管太後說什麼做什麼, 在皇上那, 就沒有不好的。
果真,隆安帝聽說太後想出宮玩, 二話沒說, 就讓人安排了下去,說離行宮不遠的地方有座山,山中漫山遍野的紫薇樹, 花開時如火一般。如今正是花期。且山裡有座古刹,香火旺盛, 素齋做的極好。
李蘇不信佛, 不怎麼感興趣。
隆安帝忙保證, 再過數月, 就是圍獵的日子。到時候再奉母後去草原一遊。或者明年有機會南巡也好。
徐嬤嬤怕隆安帝真的要南巡,勞民傷財,到時候會引來禦史言官不滿,忙眼神暗示李蘇。
李蘇翻了個白眼,穿到古代就是不好,玩都不方便, “罷了,南巡什麼的,還是免了吧,勞民傷財,得不償失。”
隆安帝卻記在了心裡,心想著有生之年一定要奉母後去南巡。眼下,隻能委屈母後了。
趙德芳聽說後,也雀躍著想要一起去。
李蘇懶得帶他出門,可隆安帝卻說趙德芳最近讀書用功的很,值得嘉獎,帶著一起去吧。
李蘇這才勉強答應了。
趙德芳感激的看了隆安帝一眼,“還是皇兄最好了!”
皇家這邊其樂融融,可有些人的處境就不那麼愉快了。
京郊的一個農戶家裡,方元氏慢慢睜開眼睛,醒來後的她有片刻失神,可很快,她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從方家逃了出來,好容易才出了城,可是因為身子不適,她暈倒在了路邊。
方元氏忽然反應過來,她的手顫抖著摸向肚子,她的孩子,還在嗎?
“這位夫人,你醒了啊?千萬彆亂動,你才小產,身子要緊啊。”一個婦人快步走了進來,將方元氏按了回去。
方元氏臉色煞白,“你說什麼?”
“你小產了。”那農婦憐憫的看著方元氏,“這位夫人,你家住在哪啊?我讓我男人給你家人送信,接你回去啊!”
方元氏來不及傷心,她不能回去,她絕對不能回去!她摸上了自己的手腕,結果發現手腕上空蕩蕩的,又摸了摸頭,頭上的簪子也不見了。她忽然明白,在自己昏迷的時候,這個農婦已經將自己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
農婦臉上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你也彆見怪,你身上的鐲子簪子什麼的,是我拿的,給你請大夫熬藥什麼的不得花錢啊。我們家也沒錢。”
方元氏忍著怒氣,“多謝。我被夫家休了,打算回娘家。誰知······夫家我是回不去了,若你能送我回娘家,我定有重謝。”
“你娘家在哪啊?”農婦一聽重謝二字,立刻眼前一亮,激動的說道。
“雲州!”方元氏故意說了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農婦不知道雲州在哪,剛要答應,窗外忽然傳來一聲咳嗽聲,農婦立馬改口,“那不行,太遠了,家裡離不開人。我們幫不上你什麼。”
“你們若能送我回家,我家人定有重謝的。”方元氏故意哀求道。
農婦立馬搖頭揮手,連連拒絕,“不行,不行。這有碗粥,你趕緊喝了吧!我地裡還有事,我得走了。”
說完忙不迭的跑了。
方元氏看著她的背影,冷笑幾聲,又看了看那碗所謂的粥,說是粥,其實不過一碗水而已,隻碗底零星幾點米粒。自己腕上帶著的鐲子,是堂姐所贈,據說是藩國進貢的,太後賞給了堂姐,堂姐轉贈給了自己。
想起堂姐,方元氏又想起了那封信。她的榮兒,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聽與不聽,做與不做,都是元家的事情,和榮兒有何關係?沒想到皇家竟然就因為榮兒的幾句話,就害死榮兒。
她的榮兒,她的女兒,她這輩子的指望!就這麼沒了!方元氏想起來就滿心的恨。剛好那時候她又發現自己有了身孕,而自己有身孕的事,那些賤人們估計也知道了,那幾日送來的飲食裡多了不少孕婦不宜的東西。方元氏知道,那些賤人們是不會讓自己平安生下孩子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人不備,跑了出來。
方元氏當時隻是頭腦發熱,跑了出來,她並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隻能茫然的走在路上。可是連日來的擔驚受怕,飲食不當,使得她沒走出多遠就暈倒了。
如今孩子也沒了,方元氏不知道接下來該何去何從了。可她不甘心就這麼死了,她要報仇,她要為榮兒和自己報仇,她要向那對最尊貴的母子報複!
方元氏毫不猶豫的伸手端起碗,喝了下去。她要活著,活著才能複仇。
方元氏休息了幾天,終於有了些力氣,可以下床走動了。那農婦和她丈夫對她不算很防備,畢竟她隻是個弱質女流,又小產了,一根手指頭就能推到她,再加上她身無分文,沒什麼好防備的。故而方元氏不費吹灰之力,就摸清了這戶人家家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