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思來想去,目前隻有這個法子了。可當她將這個想法和方元氏商量的時候,卻被方元氏啐了一臉的血水。
“我知道,你如今嫌我是個累贅了,想離了我去過好日子。你個沒良心的小賤人!”方元氏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向巧兒伸出雙手去。
巧兒見她動作劇烈,傷口處滲出血來,頗為猙獰恐怖,下意識的往後躲。
方元氏見她往後躲,越發的生氣了,“你果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比不上我的榮兒半分!你滾,你給我滾!”說著,跌回榻上,大口喘著粗氣,竟又昏睡了過去。
巧兒從來未曾見過母親這樣,一時驚嚇,竟跑了出去,獨自躲在院內抹淚。
忽然有人敲門,巧兒忙抹了眼淚,去開門,原來是房東楊婆子路過,聽到屋裡有爭吵聲,故來瞧瞧。
楊婆子看巧兒這樣,大約也明白了,“算了,你娘身上有傷,脾氣差點也是有的,你多擔待些。”
巧兒這幾日經常和楊婆子打交道,楊婆子性情和順,經常指導巧兒些事情。故而巧兒對她還算親近。
此時聽到楊婆子這樣說,巧兒隻低著頭,“我知道我比不上姐姐聰慧。母親她······”
楊婆子歎了口氣,“你這樣好的人品,你母親還嫌不足?真不知道你那姐姐究竟是怎樣的人品!”
巧兒苦笑了幾聲,“我隻知道我姐姐閨名叫榮兒,彆的事,我母親很少提起。”
誰知那楊婆子聽了榮兒二字,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難不成天底下叫榮兒的都是聰明奇才不成?”
巧兒一聽這話就有故事,忙去給楊婆子倒了杯溫茶,“嬸子坐下說話,嬸子也認識個叫榮兒的?”
“你不知道,我主家姓方,之前有個嫡出的大小姐,閨名就叫榮兒。她啊,真是個聰慧過人的,夫人性情綿軟,又沒有兒子,地位不穩。榮兒小姐就女代母職,將家裡管得井井有條,不光如此,連她父親那些妾室庶出的兄弟姊妹們都管的服服帖帖。府中上下沒一人不服的。可惜啊,天不假年,長到十歲上,不知怎麼的,從假山上摔了下來,頭撞在一塊凸起的假山石上,當場就沒了氣息。”楊婆子說道。
巧兒心中一動,她姐姐似乎也是十歲上沒的,不會那麼巧吧……
“那後來呢?方家夫人怎麼樣了?”巧兒追問道。
楊婆子歎了口氣,“或許啊,這就是命數吧!榮兒大小姐去了沒多久,夫人娘家就出了事,老爺雖未曾休了夫人,卻將夫人關到了佛堂裡。可後來也不知怎麼回事,夫人好端端的突然消失了。據伺候夫人的婆子說,夫人消失前,似乎有了身孕。如今十年過去了,一點下落都沒有,也或許啊早就沒了。”楊婆子說道。
不對,時間不對。她比姐姐隻小了幾歲。巧兒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她其實還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她長到如今,連本姓什麼都不知道,也是一件憾事。
“真是可惜啊。”巧兒喃喃說道。
“誰說不是呢。夫人消失沒多久,老爺就對外稱夫人病故了,第二年就續娶了一個窮秀才家的閨女,也是她運道好,入門不過幾個月,就有了,生了個哥兒,竟是老爺的心頭肉眼珠子,老爺歡喜的跟什麼似的,如珠似玉的。十年間,陸續給老爺生了兩個嫡子,一個嫡女,兒女雙全,和和美美的。尤其是最小的女兒,老爺視若珍寶,疼愛的不得了!說是掌上明珠也不為過。如今不光老爺,闔家上下,除了我們這幾個老人,怕是沒人記得大小姐了。”楊婆子歎道。
“你說什麼!”一個嘶啞的聲音忽然響起。
巧兒急的猛回頭,原來方元氏不知怎麼的從榻上爬了起來,掙紮著倚在門框,身上的傷口,因她的動作都撕開了,傷口滲出血水來,眼睛卻死死盯著楊婆子。
楊婆子雖知道家裡有個燒傷的,卻是頭一回看見,嚇了一跳,“我的媽啊!”這也太嚇人了吧!
“母親,您怎麼起來了?”巧兒慌忙過去,想要扶著方元氏回去躺著。
方元氏卻猛地推開她,隻往楊婆子走去,楊婆子嚇得來不及多想,奪路而逃。
方元氏卻跟傻了似得,掙紮著想要追上去,“你彆走,你給我說清楚,方誌恒續弦了,還生了個兒子,一家子和和美美,無人記得我的榮兒了?不,這不可能!這不應該!我的榮兒,那般聰慧,誰能比得了!不會的,不會的!”
這話落在巧兒耳朵裡卻跟晴天霹靂一般。此榮兒,真的是彼榮兒嗎?那她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年紀對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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