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 李忠就眉飛色舞的說起了李將軍打過的幾場精彩萬分的戰役, 李忱不知不覺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等李忠說的口乾舌燥,不得不停下來喝水的時候,隻見李忱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李蘇將他拉到自己身前,“一場戰爭的勝利,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一個合格的將領, 遠不是靠一身武力就行的。所以啊, 文化知識, 也是要學的, 將來你總是要看兵書看地圖的吧?如果大字不識一個, 連地圖都看不懂,還怎麼當將軍啊?是不是?”
李忱點點頭。
“好啦, 你知道了就好,下次上課不許再打瞌睡了啊,先生都來告了好幾狀了。”李蘇趁李忱不注意,在他的小臉上捏了一把。好容易養出來的肉,因為練武辛苦, 又沒了。
李忱眉頭緊鎖,後退了幾步, 一臉的不滿。
李蘇嘻嘻笑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這孩子也不知怎麼了,極其不喜歡和人接觸, 尤其是女人。也就是自己,若換了旁人,他早就一臉嫌惡的瞪著對方,然後打水洗臉了。
什麼毛病啊,難道你以後不打算娶妻生子了?
這時的李蘇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讖,李忱長大後,一直不肯娶妻生子,直到後來李蘇發現他的秘密,他才向李蘇坦誠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李蘇和李忱談過之後,李忱的態度端正了不少,最起碼上文化課的時候,不再打瞌睡了,雖然文化方麵的進度遠比不上武學方麵,不過總算有些進步,先生也不再經常告狀了。
李忱的事告一段落之後,李蘇就開始在家裡整理李父手寫的兵書陣法,以及他多年行軍打仗的心得。整理成冊之後,先給李忱留了一份,然後帶著一份進宮了。
太後見她果真依言將李將軍的心得整理出來了,心中欣慰,卻不去翻看,“這是李將軍一生的心血所成,你得好生收著,不可落入心懷叵測的人手裡。”
李蘇卻茫然的看著太後,“太後,我留了一份給我家忱兒,這一份我打算交給朝廷,刊印成冊,讓陛下決定給誰不給誰。”
“你真的決定要給朝廷?”太後驚訝道。這可是傳家寶啊,有了這些,不說能成為李將軍那樣的一代名將,最起碼也能震懾一方啊!蘇蘇就這麼獻出來了?她該褒獎蘇蘇對朝廷忠心耿耿、一片赤誠呢?還是說她傻呢?
“自然。就如太後所說,這些都是家父畢生的心血,與其放在書房裡蒙塵,不如將它送給有需要的人。或許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李蘇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至於皇帝要怎麼處置這些,那就是皇帝的事了。她不管這些。
太後欣慰的笑了,“蘇蘇,你的忠心,哀家和皇帝都知道。放心!”蘇蘇一片赤誠,值得褒獎。區區一個郡主,委屈她了。蘇蘇的德行,非長公主不能匹配!
李蘇笑了,她真沒想那麼多,她隻是怕麻煩,另外,想抱緊太後這根大腿而已。
沒多久,皇帝就又下旨了,前麵是辭藻華麗的褒獎之詞,末了說李蘇才德俱佳,秉承皇太後慈諭,晉衡陽郡主為衡陽大長公主,封邑七百戶。
這封邑,是諸公主之冠。
自然引得其他公主不滿。皇帝親生的女兒尚且年幼,連封號都沒有,自然不敢計較這些。可皇帝的姐妹們就很不高興了。她們之後,有的至今連長公主的名號都沒掙上,如今卻被一個孤女後來居上,她們怎麼肯甘心。
可再不滿,她們也隻是背後嘀咕幾句,甚至連當麵奚落都不敢。誰讓人家有太後和皇帝撐腰呢!
而李蘇敬獻給朝廷的那本兵書心得,皇帝斟酌之後,賜給了自己的幾個心腹,這些人得到兵書後,如獲至寶,拜讀之後,多有心得。既敬服李將軍的才智,又感佩李蘇的無私慷慨。
一時之間李蘇和李家在京城變得炙手可熱起來。李蘇不勝其煩,乾脆和太後說了一聲,帶著李忱搬去京郊彆院住去了。
江家那邊,江賀文著實費了些功夫,終於成功將自己洗白了,他是個聰明人,又善於偽裝,隻要他想,就沒有哄不好的人。如今的他,又是父母眼裡的好兒子,下人眼裡的好少爺了。
他也成功取得了江萬德的信任,開始幫忙打理江家在江南和京城的商鋪了。為此,大哥江賀成又將自己給氣病了。好在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是病的,也沒什麼人在意,不過照例請醫熬藥罷了。
此時的江賀文剛從江南回來,路上就聽到了李蘇晉封長公主的事,眼神微微一黯,她到底做了什麼,竟成了長公主?若沒有那些變故,自己現在是不是就是駙馬了,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哪裡會像現在這樣,為了銀錢奔波勞碌!
江賀文伸手招來小廝陳三,“去查查長公主的近況!”
陳三領命而去。
江賀文回府後,先和江萬德彙報了此去江南的情況,江萬德滿意的點點頭,“辛苦你了,快換身衣裳,去見你娘吧,她很惦記你。”
“知道了些,我這就去。”江賀文輕笑道。
江賀文轉身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來,“爹,我在江南給您買了幾個鼻煙壺,您掌掌眼,看看怎麼樣?”
說著,江賀文從袖子裡將鼻煙壺拿了出來,江萬德一一看過,滿意的點點頭,“眼光不錯!”看了江賀文一眼,心想經此一事,兒子總算懂事了,知道孝順老子了。
“給你娘買東西了嗎?”江萬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