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瑾铖心想,這是位漂亮的大方得體的姑娘,她為什麼好奇,好奇什麼,這無疑也令他生氣了一絲探究的心態。
瞿瑾铖在褚湘對麵的位置坐下,剛剛不覺得,坐下後其實是有些拘謹的。
他在M國讀書,M國是一個社交活躍的國家,還有著不同的種族,亞洲人有亞洲人的社交圈,因為曾經落後的經曆,黃種人被稱為“東亞病夫”,國人在M國大多不受歡迎,但瞿瑾铖是個例外。
他學業優異,家境富裕,外表卓越,即便是黃種人依舊受M國本國同學的喜愛,經常有西方或東方女生向他表達愛慕之情,但他從來不予理會,感情經曆異常匱乏。
他雙手交握在桌麵上,低垂的眼瞼透露出他內心遠不如看上去那麼的平靜,但作為一名男士,且是有著紳士風度的男士,他還是主動打開了話題。
“抱歉,我來晚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麵對著褚湘說的,這樣近距離對視,褚湘能透過他的眼鏡看到他長而密的睫毛,還有他的眼睛,是非常淡的雙眼皮,沉穩而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微薄,唇型很好看,五官和諧恰當。
這樣的長相,無論在哪個年代,無疑都是出色的,古有“擲果盈車看殺衛玠”,她的時代也有瘋狂的追星少女,這位瞿同誌真該慶幸他生活在如此淳樸的年代,否則會被很多姑娘騷擾的。
人對美好的事物總會更有耐心,事實上,褚湘也完全沒有為對方遲到而生氣,她非常享受這難得的幽靜時光,喝著咖啡,欣賞窗台的美景,看看書,仿佛又回到了曾經的生活,有點文藝女青年的韻味。
“沒關係,其實我也沒怎麼注意時間。”
瞿瑾铖點頭,空氣再一次短暫沉默。
“我還沒有介紹我自己……”可能是對這句話不滿,瞿瑾铖說了半句勾起唇角自嘲式的笑了笑,對褚湘說,“對不起,我第一次這樣跟女士見麵,可能表現的不夠聰明。”
“沒有,你很符合我心裡對科學家的設定,如果你滔滔不絕我反倒覺得奇怪了。”
這就是褚湘好奇的點,科學家是什麼樣的?是那種嚴肅而古板的,還是那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有著很多獨特的怪癖?
目前看來,瞿同誌外麵優越,不善交際,但他是個溫暖的人,很紳士,很有教養,也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我覺得我們可以忘記咱們是來相親的,就當見個朋友,喝杯咖啡,欣賞一下湖邊美景。其實我也不喜歡相親,不過能認識你這樣的科學家我還是挺高興的。”
瞿瑾铖成功被褚湘逗笑了,為她的直白和灑脫。
“是,就像朋友一樣相處。”他喝了一口咖啡,濃濃的□□讓他快去鎮定下來,恢複到正常情緒中。
這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姑娘,出乎他的想象之外,比他設想的更加鮮活更加明亮也更加可愛。
原本勉強的,抗拒的,覺得是浪費生命與時間的見麵,突然變得有趣起來。
“聽說你是小學老師。”
“嗯,我讀的是老家的西南師範,因為要來首都就沒要學校分配,現在工作的學校就是我們大院的子弟小學。”
西南師範大學他知道,是個很不錯的學校。
“你老家是西南省?我祖籍浙江,離西南省倒也不算遠。”
“浙江好啊,江南水鄉,西湖、千島湖、雁蕩山,還有嘉興粽子、寧波湯圓、金華酥餅,最著名的就是白娘子跟許仙的故事了。”
褚湘的話再次讓瞿瑾铖哭笑不得,原來她對一個地方的認識,全是一些吃的。
在交談中,兩人的距離感也漸漸消失。
一杯咖啡結束,兩人出了咖啡廳,沿著後海岸漫步。
“那……那我就回去了。”
時間不早了,褚湘主動提了回去的話題。
今天對她而言根本算不上相親,而是一次近距離接觸科學家,接觸“偶像”的機會。
這樣的科學家往常隻存在於課本中,是偉大的,令人敬佩的,在如此困難的條件下,排除萬難,用自己的智慧創造出了驚人的成就。
對她而言,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跟這位瞿同誌以後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跟褚湘的灑脫不同,瞿瑾铖欲言又止,這一個多小時的見麵他很愉快,這種愉快跟科研不同,是另外一種輕鬆的舒適的快樂,可他的性格,無法在第一次見麵就說出什麼挽留的話,對自己的內心也沒有完全把握清楚,最後,所有的情緒隻轉為一句,“我送你。”
兩人就從湖畔慢慢往站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