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這個麥肯錫,知道我急於脫手,竟然聯合其他人壓價。”
瞿家在M國的生意非常成功,價值一千多萬美金,在他急於脫手之際,昔日的合作夥伴竟然聯合他人壓低價格,這讓他非常氣憤。
“做生意不都這樣嘛,無奸不商,你當人人都跟你似的,那麼忠厚善良呢?瑾铖他們來信也說,彆著急,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不在乎這一時半會。”
前幾天他們收到了國內的回信,一封是兒子寫的,一封是兒媳寫的,收到信後,杜韻儀對兒媳印象非常好,入眼一筆小楷,乾淨整潔,言辭也溫婉有禮,字如其人,能寫那麼一手好字的姑娘,絕對是個有氣度的好姑娘。
瞿長儒知道這不是著急就能解決的事,更多的還是為麥肯錫的“背叛”而生氣。
“原本我是願意讓一部分利益,他們搞這麼多動作,那我還一分不肯退了。一千五百萬美金,一分不能少。”
生意上的事杜韻芝向來是不管的,也不大懂,自然是丈夫怎麼決定就怎麼辦。
而瞿瑾逸呢,他新交了一位女朋友,正是熱火朝天的時候,壓根就不想回國的事。
來M國時他年齡小,老家的事早就忘的差不多,他又是跳脫的性子,M國這種推崇天性自然的國家更適宜他生存。
瞿長儒就常說,“你這種性子,要是在祖宅,是要跪祠堂受加法的。”
所以家裡生意談不攏暫時回不了國,他不僅不生氣,反倒非常慶幸。
回國了家裡肯定逼著他結婚,他暫時還不想為了一朵鮮花放棄整片森林。
杜韻芝常常勸他早日收心,他就拿他哥出來當擋箭牌。
“我哥還沒結婚呢我著什麼急啊!”
現在他哥結婚了,他也換了套說辭,“我哥三十多結的婚我著什麼急啊。”
杜韻芝拿這個小兒子真是毫無辦法,隻能由著他去。
幸好大兒子是個好的,以前說不想結婚,現在也找到了心儀的妻子,就等他們小兩口生下一兒半女,他們瞿家也算有後了。
而此時被“寄予厚望”的小夫妻呢,確實做著一些夫妻間羞羞答答的事,但他們做這些僅出於彼此的愛與渴望,無造人之意,恐怕要讓杜韻芝失望了。
這天瞿瑾铖難得休假,兩人在床上耳鬢廝磨了半晌,八點多鐘起床吃早飯。
“我在家待的快生黴了,咱們今天出去走走吧。”
暑假已經進行了一個月,瞿瑾铖工作忙,期間還出差十天,大部分時間褚湘都是自己給自己找樂子。
“行,吃完了咱們就出去轉轉。”
附近有個菜市場,菜市場附近就是花鳥市場,首都的天氣四季分明,冬天寒冷非常,夏季炎熱非常,正午時分一顆雞蛋放外頭都能蒸熟,自然不能外出,能出去走走的隻有清晨與傍晚後。
吃過早餐,兩人並肩出門,褚湘還戴了一頂太陽帽。
白格襯衫,黑色闊腿長褲,米色皮涼鞋,米色帆布包,米白色太陽帽,麻花辮,手腕上戴著棕色皮帶手表,這打扮就是放到2120年都不過時,有種複古美。
或者說,隻要人長得好看,怎麼穿都是經典。
兩人說說笑笑出門了,男俊女俏,走到哪裡都讓人多看兩眼。
“瞿主任,今天休假呢?”
“瞿同誌,褚同誌,你們這是出門呢?”
有了大約一刻多種,終於走到了菜市場,市場裡有新鮮的蔬菜、肉類,還有各種應季水果,個頭大的西瓜,圓滾滾的葡萄,散發著香氣的水蜜桃,褚湘各樣買了些,還買了五花肉跟新鮮的蔬菜,準備回去做蛋餃吃。
逛完菜市場兩人順路去了花鳥市場,漂亮的籠子裡各種各樣的鳥兒,有兔子、貓、狗等動物,褚湘看中了一盆紫粉色的小花。
“老板,這是什麼花呀?”
“哦,這叫美女櫻,花期可長咧,一開開半年不謝。”
褚湘對這小小的花朵愛不釋手,回頭對瞿瑾铖說,“瑾铖,咱們買一盆吧?”
瞿瑾铖看著她愉快的笑臉,哪有不同意的,當即就從口袋裡掏出錢來,“老板,這一盆多少錢?”
“這不貴,連盆給你算三塊六毛吧。”
三塊六毛對瞿瑾铖而言自然是不貴的,作為科研工作者,他的工資加上津貼,遠比一般人高,但普通城市工人,一個月不過二三十塊的工資。
褚湘判斷,這老板肯定坑他們了,畢竟這花不是什麼名貴品種,如果很名貴的話,她不可能不認得。
“太貴了,要不咱先彆買,到彆處看看。”
褚湘拉住丈夫付錢的手,有錢也不能當冤大頭啊,咱的錢也不是那麼容易掙的。
她一個月也才四十九塊錢的工資呢。
瞿瑾铖沒想到妻子阻攔自己付錢,但他是個以妻子為主的人,妻子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順勢就收回了付錢的動作。
那賣花的老板急了,忙開口挽留道,“哎,你彆走了,你誠心要我就再少點兒,兩塊八,不能再少了,你看這花盆質量多好,清河瓷廠拿的貨,整這麼一盆花也老廢功夫呢。”
這麼一還價就少了八毛,一斤肉回來了,褚湘這才鬆了口。
“老板,你早這個價不久好了,做生意得實誠,彆總想著坑人呐。”
瞿瑾铖笑著付了錢,老板摸著耳朵有些心虛的把花盆用細繩捆好遞給了瞿瑾铖。
“不是我不實誠,那做生意就是這樣,我也得掙錢吃飯呐,彆看我每天來,一個月也做不了多少生意,勉強過日子罷了。”
這話說的褚湘心裡過意不去了,她看老板的穿著,還打著補丁呢,這麼大熱的天,想來過的不大容易,她不免又生出了同情之心。
“這盆水仙多少錢?價格合適咱們就買了。”
老板立刻高興起來,笑著說,“不貴不貴,給你算一塊八毛錢好了。”
褚湘看向瞿瑾铖,他會意的付了錢。
離開攤子,褚湘手裡捧著水仙花,瞿瑾铖左手拎菜右手提花盆,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