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可我送什麼呢?”
他自己還是個大孩子,對這些一點概念都沒有。
“我看我嫂子生孩子,最稀罕的就是吃的,你可以給你外甥買奶粉啊。”
“薑樹說的對,送吃的肯定不會錯。”
褚衛東覺得很有道理,“衣食住行”,吃飯排第二,由此可見吃的重要性,他接受了戰友的建議,並且從此之後幾十年如一日的認真落實,不管他在哪裡,做什麼工作,是什麼職位,總是不厭其煩的給外甥捎吃的。
進了七月天氣就已經很熱了,西北乾燥缺水,日子更加煎熬,陳瑛有些水土不服,畢竟年紀大了,她過來的幾個月又一直沒閒著,家裡家外的忙活,中了暑氣後沒撐住就倒了。
“媽,這兩天你好好休息,家裡的活我來忙就行了。”
陳瑛頭發暈的躺在床上,怪自己身體不爭氣,“你要帶天天,還要照顧我,哪裡忙的過來。”
“沒事兒的,我年輕,吃點苦是應該的,你為了我類成這樣我才內疚呢。”
“我就不愛聽這些,隻要有力氣,我願意幫著你忙,也就這幾個月了,往後都要靠你自己了。等這些事情過去,你們還是回去的好。”
褚湘點頭應了,但她心裡知道,曆史書上說的是十年**,這才過了一年呢。
陳瑛累趴下,瞿瑾铖也累的夠嗆,他胃不大好,這種熱天更加沒胃口,苦夏,沒幾天就比以前更瘦了。
這天褚湘為了讓他多吃兩口,特意做了他最愛吃的獅子頭,還有菠菜涼麵,澆頭是她自己調的,鮮香爽口,瞿瑾铖果然多吃了一碗。
“家裡這麼多事你已經很累了,不用為了我特意做這些。”
他穿著圓領汗衫,坐在床上陪兒子天天玩撥浪鼓,褚湘剛洗了澡,流汗黏膩了一天,洗了澡才感覺利索了。
“我還好,趁天天睡覺的時候做的。”她側著頭擦頭發,瞿瑾铖拉著她的手臂坐在床邊,接過褚湘手裡的毛巾給她擦頭。
那邊天天發現爸爸不陪自己玩了,自己用手撥著床上的撥浪鼓,想拿又抓不穩,急的往他們坐著的方向看,滴溜溜的大眼睛仿佛在說,“你們在乾什麼,怎麼不陪我玩了?”
褚湘笑著對天天揮著手說,“天天,到媽媽這來,你現在得學著像小烏龜一樣翻身了。”
褚湘以前沒帶過孩子,不知道孩子每個階段的成長規律是什麼,陳瑛跟她說了個順口溜,是老一輩總結出來的,“一看二聽三抬頭,四撐五抓六翻身,七坐八爬九扶站,十學扶走捏小物,一歲說話會邁步”。
按說天天才兩個多月,剛符合“一看二聽三抬頭”,但褚湘發現,天天一個多月時已經能穩穩的昂起頭,兩個多月就能抓東西,雖然抓的不嚴實,但他已經知道了“抓”的動作,為此陳瑛總誇天天聰明。
“他還小呢,知道什麼,你彆把他惹哭了。”
“你還彆說,我還挺想看他哭的,但他從來不扯著嗓子大哭大叫,就是拿眼睛看著人,眼眶裡蓄淚的那種,比我還會哭呢,以後可以送他去當電影明星。”
瞿瑾铖無奈的搖頭,對妻子偶爾生出的奇思妙想已經見怪不怪。
自從天天出生後,褚湘發現瞿瑾铖是個標準的慈父,對孩子照顧的比她這個當媽的還要精心,她調侃說,是因為天天出生的時候他已經三十多了,勉強算是“老來得子”,以後肯定是個慈父,可教育孩子不能光靠“慈愛”啊,得大棒加胡蘿卜一起教育,因此他們夫妻倆的分工是慈父嚴母。
說起兒子以後的發展,褚湘好奇地問瞿瑾铖,“如果天天以後真去當電影明星了你怎麼看?你會不會希望他跟你一樣搞科研?”
瞿瑾铖手裡的動作沒有停,依舊輕緩的給她擦著頭發,一縷一縷非常仔細。
“他做什麼都好,隻要心地良善,不做損人利己的事,我不會有什麼看法,一切尊重他的意見。”
畢竟日子是自己過的,每個人有權利選擇自己要走的路。
就比如他,走上科研這條路從來沒有後悔過,但路上有多艱辛他也非常清楚,除了天資外,還要心無旁騖,否則到達不了頂點,隻能當個半吊子。
年輕時,父母希望他子承父業做生意,他對那些沒興趣轉,父母也從來不曾強迫。
用父親的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家的財富足夠幾代人豐衣足食的生活,他既然願意去鑽研,那就去鑽研吧,但有一點,做什麼事都不能半途而廢,一旦選擇就要堅持到底,做出成果來。
如今,他對天天的要求也是如此,不管他以後從事什麼事業,都要堅持到底,做出成果,“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褚湘也讚同丈夫的想法,“其實我也是這個想法,隻要做有意義的事,對這個社會有貢獻,不要虛度光陰,他做什麼我都支持。”
頭發擦好了,褚湘伸手摟住他,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謝謝親愛的,你最好了。”
瞿瑾铖笑著加深了這個吻,一直不吵不鬨的天天這個時候突然“啊啊”喊了兩聲,兩人停下看過去,就見天天的大眼睛正看著他們呢。
“看什麼呀,這叫親嘴兒,等你長大了碰到自己喜歡的姑娘你也能跟她親嘴兒了。”
瞿瑾铖忍不住扶額,總感覺妻子自從生了孩子兒子天天後,性格反倒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