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瑾铖笑著拉著她進了屋,原來褚湘聽到消息太激動,一直站在門口說話。
“我這裡隨時都可以,工作關係還在研究院,隻要回去報道就行,你的話要辦個調任手續,除了這裡的工作交接,還要看首都那邊有沒有學校能夠接受你的工作關係。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已經著手去辦,最遲一個月,肯定會有消息過來。”
褚湘點頭,這會兒她的心情就像沸騰過後的水,從開始的沸騰漸漸緩和下來,心是熱的,但已經沒那麼激動了。
“能回去就好,那我明天先去學校跟校長知會一聲。”
現在是四月,就是五月份有消息,她也不準備立刻離開。
“那就等孩子們放暑假咱們再走吧,真離開的時候,倒有些舍不得了。”
在這裡,他們度過了人生中最親密最平和的九年,九年中,他們有了兩個孩子,還收獲了很多的友情和師生情。
“這一天我已經預料到了,你遲早是要回去的。”
校長的話讓褚湘生出了一種愧疚的情緒,他說完後又擺著手笑了,“我說這話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舍不得你這樣優秀的老師離開。”
褚湘學曆高,一人兼任幾科,大大緩解了學校對於教職人員的缺乏。
“謝謝校長對我工作的肯定,我心裡也挺難受的。”
但她的家在首都,不僅如此,丈夫的工作也要進入下一研究階段,等到恢複高考,他在清大的教學任務也該繼續了。
五月中旬,瞿瑾铖收到了首都的通知文件,褚湘的工作關係調轉到了清大附屬中學,要求她八月三十日前報道,剛好褚湘準備上完這學期,跟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同學們很快就知道了褚湘要離開的消息,紛紛表達了他們的不舍之情。
“老師,我們不想你走。”
“老師,你還是留下來吧。”
那一張張麵孔,甚至帶上了哭腔,把褚湘都看的心酸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隻是暫時的分彆,你們好好學習,以後到首都上大學。”
“老師,咱們以後能上大學嗎?”
“我跟你們說過,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高考已經停止了好幾年,但褚湘知道,明年就會恢複高考,當然,他們還是初中生,不可能這麼快參加高考,褚湘說這些隻是緩和離彆的氣氛,同時鼓勵他們好好學習而已。
七月放暑假過後,一家人就開始準備行李回京了。
“咱們處的這麼好,就跟一家人一樣。”
隔壁的蘭珍嫂子送了家裡的甜瓜過來,還有去年冬天曬的紅棗,當作離彆的禮物。
“嫂子,這幾天多虧你照顧,我心裡一直挺感激你的。”
“感謝啥呀,我也沒幫上什麼忙,倒是你,幫了我不少。我就是個普通農村婦女,不像你似的有工作有文化,你不嫌棄我願意跟我嘮家常說閒話,我心裡高興的很。”
褚湘收下了蘭珍嫂子送的東西,隔天又回了不少東西,一些家具、農具之類的,沒必要帶走的,一股腦兒分了。
在這個世界過的越久褚湘就越謹慎,她已經很少使用空間了,就怕引起彆人的關注,加之家裡的兩個孩子,被他們撞見了更加麻煩。
“媽媽,我們是不是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晚上,珊珊摟著褚湘的脖子軟糯糯的開口問。
“不一定啊,如果有一天你想念這裡了,咱們還能回來看看。”
珊珊“嗯嗯”了半天,褚湘好笑的拍著她的背問,“怎麼啦,你一直嗯嗯是想拉臭臭了?”
珊珊像小豬一樣扭了扭身體,不滿意媽媽這麼說。
“才不是呢,我隻是想我的小夥伴了。”
珊珊也有自己的玩伴,是跟她年齡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兩人經常一起玩耍,分享好吃的和玩具。
對她而言,她的世界非常簡單,隻有爸爸媽媽哥哥小夥伴,還有不常見麵的外公外婆。
媽媽說,她的爺爺奶奶在地球的另一邊,爺爺奶奶就是爸爸的爸爸和媽媽。
珊珊從來沒有見過爺爺奶奶,曾經問過爸爸,為什麼爺爺奶奶不來看他們,爸爸聽了後隻是摸著她的頭沒有回答。
她後來悄悄問了哥哥,哥哥說,爺爺奶奶因為特殊原因才不能過來,但爺爺奶奶跟外公外婆一樣很關心他們,他們吃的巧克力、餅乾,還有她穿的小皮鞋,頭上戴的漂亮頭花,都是爺爺奶奶給她寄的。
現在珊珊提到小夥伴,褚湘沒有跟她說太多道理,隻告訴她,她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小夥伴。
“局勢會漸漸明朗化,那些受了委屈的同誌,也會迎來新的開始。”
褚湘跟瞿瑾铖透露了一些她所了解的發展趨勢,比如“撥亂反正”、“恢複高考”等。
“等這段時間過去,你也可以回去看看爸媽。”
瞿瑾铖已經十多年沒有見過父母,作為妻子,褚湘很願意體諒他的各種情緒。
他握著妻子的手,連笑容都變得雲淡風輕起來。
“能去自然要去看看,不止我,我也要帶著你們一起去。”
父母已經到了古稀之年,十多年的離彆,午夜夢回時他也曾請求過父母的原諒。原諒他不能在他們身邊儘孝,原諒他讓父母擔心憂慮,但他同時也清楚的知道,哪怕時間倒轉,他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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