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夢中究竟是睡了多久,躺在病床上的北川由依眼睫毛顫動著,幾秒鐘之後,淺淺地睜開了雙眸,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
一瞬間,她下意識地記憶起了很多事情,姐姐為了救自己,被電車撞的血肉橫飛的場景,白鳥夕彌背著自己一直走的場景,還有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十年前發生的事情……
不知不覺地,兩行清淚從少女的眼角流出,她緊咬著唇瓣,發不出一點聲音,隻顧著哭泣。
然而,一直守在她身邊的醫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身體從椅子上瞬間彈起,快速地扯下旁邊的固定電話,隨後開口道:
“醒了,A-01病人,北川由依醒了,先進行初步檢查,請立刻通知北川夫人和森田醫生,通知各位半個小時後在一號廳開會。”
“是。”
幾分鐘後,北川美夕子快步走到了病房裡,她揮了揮手,眾人便迅速退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她摘下了墨鏡,身形伏在少女的身前,已經是通紅的眼眶看到少女憔悴的模樣,淚水又洶湧而出。
“由依,你感覺怎麼樣現在,還好嗎?”
“咳咳,我沒事,媽媽。”
開口咳嗽了醫生,北川由依的聲音雖然依舊虛弱,但比發燒到40℃的情況要好了很多,用力地點了點頭,手掌撫摸著少女的臉龐,美夕子又開口問道:
“由依,你知道現在唯香和夕彌君怎麼樣了嗎?”
聽到這樣的問題,少女愣了一下,隨後偏過頭,自顧自地流淚,哽咽著開口道:
“姐姐她,她死了……”
“……”
聽到由依口中的稱呼,北川美夕子不禁愣了一下,這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聽到她這麼叫唯香。
回過神來,她拿著紙巾抹去少女臉上的淚水,看著她那傷心欲絕的模樣,儘可能溫柔地開口道:
“可是由依,我們並沒有找到唯香的屍體,甚至也沒有發現她的血液,是不是你看錯了什麼的,還有夕彌君,他最後是和你在一起嗎?”
“可、可、可是……媽媽!姐姐她真的死了啊!”
少女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了起來,又再次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她簡直痛的無法呼吸,隻感覺心臟都在抽搐一般。
連忙將少女抱在懷裡,用力地摟著北川美夕子不住地安慰著:
“不想了由依,不想了不想了,你好好休息吧,沒事的,都會過去的……”
然而,少女用力搖了搖頭,隨後哽咽著說到:
“夕彌他,他一直在我身邊,你們沒有找到他嗎。”
“嗯,沒事了,沒事了,你好好休息吧。”
心中一沉,北川美夕子卻依舊哄著由依繼續睡覺,過了有幾分鐘,大概是哭累了,少女又昏睡了過去。
她這些天根本救沒有進食,每天都是輸的營養液來維持生命狀態,可以說是非常虛弱了,能夠哭了剛才那麼久的時間,也已經這具身體的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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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了將近一個周的時間,整座山都幾乎要被挖空了,也沒有找到那兩個人的身影,北川美夕子不得已地放棄了,東京還有一大批事情要等她來處理,甚至由於北川唯香的原因,還會產生更大的麻煩。
北川由依也一直躺在醫院裡,一直懨懨的模樣,沒有什麼精神,經常一個人盯著窗外就開始流淚,哭累了之後就睡下,每天根本吃不了幾口東西,幾乎總是在醒時流淚睡時噩夢中徘徊,北川美夕子給她請了幾個心理醫生,但也沒有什麼特彆好的恢複。
或許傷口總是需要時間來撫平的。
……
京川私塾,學校劍道社裡山城姬月握著竹刀,盯著外麵的風景下意識地走了神,隨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她的眉毛也皺了起來。
白鳥夕彌就隻看了自己一場比賽,第二天根本來都沒有來。
她當時是很生氣的,畢竟那對於自己來說是康複後的第一次正式比賽,無論是從朋友的角度來說,還是從兩個人這麼久以來的特殊關係來看,都應該尊重才對。
可他的態度明顯就是敷衍很多,少女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但,生氣那隻是一時的,後麵的事情就讓她生不起氣來了。
因為那往後的一個周時間,她都沒有看到白鳥夕彌,連同著北川姐妹,安井理紗這幾個人仿佛就是消失了一般,一直沒有上學。
山城姬月心裡因此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或許真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他當時真的沒有空出時間來看自己比賽。
於是在手機上給他發了幾條消息,也打過電話,卻都沒有一點回應。
好吧,這次可以確認了,這個混蛋應該真的遇到了什麼不能解決的麻煩了。
“部長,你有什麼心事嗎?”
站在一旁練習劍道的竹內恭子走了過來,她用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隨意地開口問著。
山城姬月時常走神發呆的時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一看就是遇見了什麼事情,聯想到這幾天自己都沒有見到白鳥夕彌,竹內恭子其實在問之前心裡就已經有了猜測。
“沒什麼,我隻是有點累了。”
然而,少女根本沒有想要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湛藍色的眼眸掠過她,站起身將竹劍遞給對方,轉身開口道:
“我還有點事兒,狀態也不是很好,今天請個假先。”
“啊?哦哦。”
聽著山城姬月的話,竹內恭子連忙接過她手裡的劍,看著她的背影,想了想提醒道:
“我記得早阪晃子老師應該有他的家庭地址……”
聞言,山城姬月的身形頓了頓,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用著毫不在意的語氣開口道:
“我又不找他,問什麼地址?”
“哦。”
被懟了一句,竹內恭子低著頭不再說話。
我也沒有說他是白鳥同學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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