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新宿,最後一抹黃昏遁入大廈之中,白鳥夕彌站在瑞吉娜的門口。
門口沒有預想之中那些胳膊上、身上紋著各種紋身的黑社會。
目光透過那透明的玻璃門,能夠看到裡麵閃爍著的燈光,以及在舞池中晃蕩的身影,還有那極具打擊感和震撼力的音樂。
看著透明玻璃裡的自己,白鳥夕彌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緊接著伸手推開了門。
當身體踏入酒吧裡的一瞬間,音響的轟隆聲在耳邊縈繞起來,人頭湧動。
熱情的歌聲和搖滾樂聲交替響起,讓整個空間都被充滿了狂熱的氛圍。
激昂的音樂將身體裡那一份癲狂的基因喚醒,心臟開始加速挑動了起來,腎上腺素開始加速分泌,整個人不自覺地開始精神了起來。
整個東京新宿都充斥著金錢與欲望,這裡也不例外,甚至一種更加不真實的感覺出現在心中。
起初還是有些不適應,白鳥夕彌站在門口,目光一一掃過這裡的每一片角落。
酒吧舞池裡那些舞動著身軀,閃爍徘徊的彩色燈光將整個空間映照成了五彩繽紛的世界,給人帶來了一種光怪陸離的感覺。
吧台上的酒瓶一排排被擺放著,酒水偶爾在空氣中紛飛,座位中、舞池裡、吧台上,一杯接著一杯的酒液被灌入口中,直到他們體內的烈酒點燃了內心的激情。
或許,在這個瘋狂和邊緣的世界裡,每個人都可以成為另一個人,真實和虛假混合在一起,讓人無法分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在這個獨立的時空裡,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他們隻是享受其中,在這次瘋狂的旅程中留下一段無法忘懷的記憶,大概是用他們的熱情征服著新宿這座城市。
視線掃過印刻在柱子上那A、B、C、D四個燙金色的標誌,白鳥夕彌大致地了解整個酒吧的構造,隨後看向吧台,眼神尋覓著林平夕梨的身影。
然而很可惜,根本沒有找到。
“先生,請問需要些什麼?”
似乎是看出他是在可以尋找些什麼,端著盤子的酒保走到了白鳥夕彌的身前。
白鳥夕彌抬起視線,臉上露出了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開口問道:
“嗯,想要喝一杯茶,能夠給我找個位置坐一下嗎?”
“啊?”
聽著這樣的話語,酒保臉上的神色一僵,一下子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抬起頭看著白鳥夕彌的眼睛一臉疑惑。
“想要喝杯茶,能幫我找個位置坐一下嗎?”
這樣的情況早就已經在預料之中,白鳥夕彌從衣服的內側掏出一張福澤諭吉遞給他。
當手指摸到紙幣,酒保的麵色恢複如初,默不作聲地將一萬円收入口袋裡,麵帶微笑帶著他朝著A區的卡座走去。
“當然可以的,您請跟我來。”
“請問您有預約的公主嗎?”
“沒有。”
白鳥夕彌搖了搖頭。
見狀,酒保也沒有意外,這樣的情況很常見,甚至在白鳥夕彌剛進門的時候,看著他張望著周圍情況的動作,就已經確定他是第一次來這裡的。
酒保走動的步伐慢了一些,微微彎著腰偏過頭看向白鳥夕彌開口道:
“那這邊需要我給您安排一下嗎,或者說您有什麼喜歡的類型……”
“沒有什麼喜歡的類型,把你們這裡長得最好看,業績最差的找過來吧。”
“呃……”
聞言,酒保臉上終於不再是那一副笑嗬嗬的模樣,臉上的神色短暫地僵硬了一下,思維停滯了一秒。
這又是一個很奇怪的要求。
長得好看和業績最差是極其相悖的兩個屬性。
如果說是業績最差,那麼要麼是長相和身材有缺陷,要麼是性格奇差無比,能夠爆老板頭的那種。
但能夠在這裡工作下來的陪酒女,基本上已經認清了現實,也早已經對現實低了頭。
然而,在白鳥夕彌再一次將幾張福澤諭吉塞進他的手中,他眼神中的猶豫一下子消失不見,轉而眉宇間變得清明了起來。
“您在這裡稍等,我馬上就幫您找來。”
“嗯。”
白鳥夕彌點了點頭,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強調道:
“記住,一定要業績最差的。”
“好的,您在這裡稍微坐一會兒。”
將白鳥夕彌安置在一處黑色長沙發上,酒保朝著他鞠了個躬轉頭快步遁入了人群之中。
他明顯是很懂事的那種人,黑色長沙發是個單獨的區域,儘管離主舞台有些偏,但總體來說比起其它的地方安靜了許多,也非常的寬敞,至少坐六七個人都不會擁擠。
有錢能使鬼推磨,瑞吉娜裡看起來更是如此。
坐在沙發上,白鳥夕彌坐下來,身體傾靠在沙發上,看著周圍的景象,將西服脫下來扔在了一邊。
酒保沒有讓他多等,隻是兩分鐘的時間,就帶著四五個穿著清亮,身材不錯的女人來到了白鳥夕彌身前。
雙手放在身前,他走到白鳥夕彌身前開口道:
“先生,茶水的話,還稍微需要等幾分鐘的時間,先讓這幾位公主來陪您聊聊天可以嗎?”
“……”
聞言,白鳥夕彌抬起視線,眼眸在眼前的幾個女人身上掃過。
她們的姿色一般,大概中等美女的水平,隻不過酒吧裡燈光閃爍的環境配合上她們精致的妝容,看起來倒也算舒服,更何況她們的身材沒有差的,加上是有黑絲長腿高跟的加持,足夠一般男人心動了。
然而,在這一群黑絲高跟包臀裙中,末尾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
她的頭發不像旁邊幾位那種大波浪的模樣,反而隻是很簡單地披在身後,身材不算高挑,也沒有那種勾人妖精一樣的眼神,雙手略有些僵硬地放在身前,低著臉眼睛似乎是在盯著腳尖,像是第一次出來兼職的學生。
無論是裝清純,也好,還是故意吸引人的注意也罷,她的確是成功了,和這裡其它的貨色顯得格格不入。
白鳥夕彌伸手指著她,朝著旁邊的酒保開口問道:
“她是第一次出來的?”
“呃,是、不是的,她其實……”
酒保嘴唇動了動,最終湊近了白鳥夕彌一些,小聲地開口道:
“先生,她確實是第一次當公主,之前一直是在這裡當清理員的,可能是因為不太熟悉業務的緣故,今天才穿成這樣,您要是不喜歡的話,我這就讓她離開……”
酒保不斷解釋著,他原本覺得這個人很奇怪,說不定就會喜歡奇怪的女人。
所以挑選了一些業務比較一般的,也特意帶著這個剛下來當公主的孩子……
然而,白鳥夕彌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眼睛盯著身前女人,看著她在身前不斷攪動的手指開口道:
“哦,那她在這裡工作多久了?”
“有一年了,先生。”
聞言,白鳥夕彌點了點頭,從衣服口袋裡將原本林平夕梨給他的錢全部塞進酒保的手裡,揮了揮手開口道:
“那就她吧,讓她們都下去吧。”
“好的先生,您需要的茶水一會兒馬上就上來。”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但仍舊在預料之中,酒保點頭,再次悄咪咪地將紙幣收下,帶著眾人離開白鳥夕彌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