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上班對陸父來說是值得期待的, 因為他所在的公司,為了防止員工年前領完了年終獎,年後就不來,一直都是把年終獎挪到年假後發工資的時候再發的。以陸父在公司的資曆,也是能拿到兩萬多年終獎的。
這一天他正如常地工作著, 便接到了老板的內線電話,讓他去辦公室談事情。
他走進辦公室, 老板的態度分外客氣,但臉上卻帶著歉意,東拉西扯了幾句後,終於進入了正題:
“老陸,你是公司的老員工了, 做出這樣的決定我也很痛心。但現在情勢比人強,我不得不這樣做……”這個開頭讓陸父心裡有了不祥的預感。
“老板, 您這是什麼意思?”
老板歎了口氣:“你家得罪了S市一個大企業家,人家點名要求我開除你,我這也是沒辦法,S市是我們公司最重要的銷貨地, 我們公司規模小,得罪不起那種大企業。不過你放心,看在你十多年為公司儘心儘力的份上,我會讓財務部多給你開一個月的工資。”
竟然真的是要開除他!
這對陸父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他已經快五十歲了, 現在在外頭同等崗位招聘要求基本都是45歲以下, 他想再找工作就十分不容易了。因此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在這家公司好好表現,一直做到退休。可如今,離退休還有五六年,這家公司竟然要開除他!那叫他以後該去哪裡找工作!
懵了好半晌,他才找回了些理智,強打著笑容追問道:
“老板,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平時踏踏實實工作,與人相處都是和和氣氣的,怎麼可能去得罪什麼S市的大企業家呢!我的崗位和客戶公司打交道也不多啊!”
老板想了想,一副下定了決心的樣子:
“唉,你是公司的老員工,我也舍不得讓你這麼走。這樣吧,我把對方公司代表的電話號碼給你,你自己當麵去問,看有沒有調解餘地。”
陸父千恩萬謝,拿著電話號碼走了。
在自己的工位上反複琢磨了很久,他這才打了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約他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包間見麵。
來人是個西裝革履的精英模樣,一看就是出自大公司的高級白領,陸父趕緊誠惶誠恐地道歉,說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對方公司的老板,希望他們能高抬貴手,他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失去這份工作。總之是認錯示弱裝可憐都用上了。
精英男一臉悲憫:“大家都是替人打工的,我看你也確實不容易,這樣吧,我回去幫你問問老板,能不能讓你將功折罪,就不計較了。”
陸父感激不已,回家忐忑地等待著對方的答複。他回去也跟陸母說了這事,但兩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怎麼得罪到S市的大老板的。
“S市的大企業根本就和我們公司沒有業務往來,我怎麼可能接觸得到,更彆提得罪人家了……”
陸母也道:“就是,我們連S市都沒去過啊。”
說到這裡,陸父突然生出一個想法:“咱們家,也隻有陸靈寶那個丫頭是在S市,會不會是她……”
陸母恍然大悟:“說不定還真有可能,那丫頭平時那麼囂張,指不定就得罪了什麼貴人!”
而第二天,精英男再次約他見麵,便證實了這個猜想。
“陸先生,其實我也挺同情你的,昨天幫你細問了老板,這都是你那個二女兒在學校惹出來的禍事。你說這兒女在外,做父母的哪裡管得了這麼多,可人家算賬,還是要算到父母頭上來……”
竟然真的是這樣!
陸父氣得鼻孔喘粗氣,陸靈寶真是個冤孽!她現在有出息,可他們做父母的,沒享受到她一天的孝敬,被防賊一樣防著,生怕他們占她一點便宜,可現在她卻給他們招惹了這麼大個禍患,害得他丟掉賴以生存的工作!
真是可恨至極!
“這……先生,你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特殊,那個女兒我們基本上不往來的,她得罪了貴人,要打要殺我們都不關心,可彆牽連到我們頭上啊,您幫我們跟您老板再說說情吧!”陸父哀求道。
“既然你們和那陸靈寶也沒什麼親情可言,這事就好辦了。”精英男推了推眼鏡,遮住了眼中的利光,“她得罪了我們老板,老板肯定是要給她些教訓出出氣的。你們要是願意幫忙,不僅能將功折罪,還會有獎賞,這十萬塊,就是誠意金。”
陸父看著紅澄澄的票子,兩眼發光地摸了上去:“願意幫,當然願意幫!”
他早就看陸靈寶不順眼很久了,奈何她突然有了詭異的力量,根本拿她沒辦法,如今有人能幫著教訓她一頓,他不僅能保住工作,還能得到一筆意外之財,簡直是天大的美事!
頃刻間,他心裡生起個歹毒的念頭。
如果陸靈寶死了,他們作為父母,不就是第一順位的繼承人麼,那樣她名下的幾百萬全都是他們的了!
他眼珠子一轉,對精英男道:
“這個女兒雖然不是我撫養長大的,但自籌對她還是有幾分了解,有道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她現在一身本事奇怪得很,要是受了教訓,必定心裡不平,恐怕會尋思著報複回去的!這可是後患無窮啊!”
精英男仿佛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嘴邊笑容略有些諷刺:“放心,我們做事,自然是有辦法永絕後患的。”
兩人談妥了條件,精英男便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白色紙包給陸父:“這包藥,你想辦法給她喝下,隻要她能喝下一個指甲蓋大小就能奏效。”
陸父便拿著藥粉和十萬現金回了家,開始和妻子商量對策。
不僅保住了工作,還天降十萬塊錢,陸母彆提有多高興了。
這兩人不愧是夫妻,都覺得能有人幫忙除掉陸靈寶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至於丈夫為難的事情,她一拍腦袋就想到了辦法:
“這有什麼難的,十六不是她姐姐辦婚禮麼,到時候我們就……”她附在丈夫耳邊一說,陸父頓時眼前一亮。
對啊,這不就解決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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