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有點無語, 明明是他們提出要讓她指點，現在她指定了人選，又得讓她證明實力。正打算說他們不願意就算了，卻沒想到，吳老本人就直接跳出來拆了程旭東的台：
“不不不，我現在就心服口服, 程師叔不必試探了！”
說著，他就跑到靈寶麵前作了個揖：“陸道友，不，陸前輩, 我願意拜您為師, 求得您的指點！”
學無長幼，達者為師, 要是靈寶願意指點他，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哪裡會嫌棄她修為不如自己。再者, 人家二十歲不到的年紀就已經先天一境了, 那是何等天資, 要超過他的修為不過是幾十年的時間問題。
原本他就特彆想跟靈寶請教製符術，卻擔心她的那些符術都是獨門秘術, 不能外傳，問了顯得有覬覦之心, 所以遲遲猶豫沒有提出過。如今可是天賜良機, 他一開始還有點難以置信, 這等好事會落在自己頭上，因此沒有第一時間接上話，如今哪裡肯讓其他人惹惱了靈寶，讓他錯失機會。
“拜師是不必的，我看你人正派，有不懂的，直接來問就是。”靈寶還是比較照顧這些凡間老者的自尊心的，再者她還很年輕，暫時也沒想過收徒。
“陸道友莫不是害怕了？就是平常切磋，我肯定會手下留情的，你完全不必擔心。”程旭東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可以名正言順試探陸靈寶，哪裡肯罷休。
年輕人年輕氣盛，根本經不起這種挑釁。
果然，靈寶看了過來，緊緊地盯著程旭東的臉看了一會，這人不是什麼善類，他身上的力量來源和功法都不太正派，和玉皇廟那黑袍人有一些相似。但有了那黑袍人的教訓，她不敢再輕易讀取命盤，隻能慢慢觀察試探。
“好啊，那就來。你放心，我也會手下留情的。”她毫不畏懼地道。
在場很多人都沒見識過她的戰力，難免有所懷疑。那麼，不妨展示些實力，也讓以後的合作更加順暢。至少到時候沒有人會不把她的話當回事。
兩人說切磋就切磋，頃刻間，程旭東就向靈寶攻來了。
靈寶下意識要揮手回擊，心思一轉，卻往旁邊一閃，躲開了他的攻擊，手裡迅速拿出一張五雷符貼在了他身上。
這本是對邪物用的符，程旭東是人類修行者，本來應該是毫無效果的，但程旭東身上有邪氣，雖然大打折扣，還是突然就被雷劈了。
雖然這五雷符隻吸收了室內的電流，遠比不上天雷。
但其他人還是驚住了，程旭東內臟受到雷電震擊，口角頓時溢出了鮮血，整個人難以置信地看著靈寶。
“哎呀，拿錯符了！”靈寶無辜地看著他，“我本來是想拿定身符，哪知包裡太亂了拿到了五雷符。按道理說，這五雷符是對付邪物的，應該不會對人類有用的啊，怎麼你突然就受傷了呢？”
她一副很迷茫的樣子，其他人卻因為這話中的含義，審視地看向了被雷劈焦了衣服和頭發的程旭東。
發現眾人的反應，程旭東有些心驚，趕忙道：“可能是我今日所穿的衣服比較招雷電吧！”
“哦，原來是這樣嗎？”靈寶看起來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釋，也不細究。
這程旭東畢竟是五大家族意味著最高層級的所謂老祖宗，她就算貿然揭露他的真麵目，也不一定有人信，或者會引起更大的反彈。那麼不如先警示他一番，讓他自亂陣腳，也讓其他人心中多少也留個印象。
“唉，本來說要手下留情的，卻傷到了你，要不我們重新再切磋一下？”
程旭東有些不確定她是不是看出了什麼，但已經感覺到了這個女孩子帶來的威脅。如今他並不是五大家族的老祖宗裡實力最強的一個，若他的秘密被公之於眾，他必然會遭到群攻。
那些人道貌岸然，滿口正義，肯定是容不下他的。
所以，必須杜絕隱患。隻有死人，才是不會說話不會辯解的。到時候要怎麼解釋，也就全看他自己了。
“手下留情倒是不必，既然是切磋，當然要各儘其力！再來！”
再來二字說出的同時，他就一掌朝著靈寶麵門攻去，若靈寶是一般的小輩，反應不及，必定會送命。
他可不在意什麼神奇的製符術，有仙君在，他就足以成為修行界最強者。
然而，這一次，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又被雷劈了。
傷上加上，這次他嘔出了很大一口鮮血，整個人有些支撐不住地半跪在了地上。
靈寶一臉驚訝地捂著小嘴看著他：
“你怎麼又被劈到了！”說打開自己隨身背著的小挎包看了看，“唉，都怪我太粗心了，忘記這裡麵的攻擊符紙隻剩下五雷符了。你說你這衣服也太能招雷了，要不然你去換件衣服我們再繼續？”
程旭東憤怒地看著她，此時他還如何不明白，這女孩子就是故意的。
但切磋是他先提起的，當著眾人的麵，他又能說什麼，隻得咬牙切齒地道：
“不必，我認可道友的實力了！”心中卻把靈寶列為了心頭大患。
看來，到時候必須要鼓動仙君想辦法把這女孩子鏟除。不管她到底知道了什麼，都不能再活在這個世上了。
眾人此時看向靈寶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敬服，這一次，他們是從頭到尾地目睹了，她是如何戰勝了一位被視為人類修行者巔峰實力的先天四境老祖宗。
簡直堪稱秒殺。
連一開始說了酸話的程韶詩，也對她的實力充滿了恐懼。這真的是一位堪比各家老祖宗實力的高手，她剛才說了那樣不敬的話，會有怎樣的後果？
好在，程家離場的時候陸靈寶並沒有阻止她，她這才鬆了口氣。心中卻也更加嫉妒，為什麼陸靈寶小小年紀能如此好命，學得這樣厲害的符術。若是她也能變得更強該有多好……
那樣，她就能吸引齊牧的目光，也不必為自己說過的一句得罪陸靈寶的話心驚膽戰，甚至能將她踩在腳下，讓她再也不能翻身。
*
因為自家老祖宗和宴會的主賓陸靈寶鬨得如此不愉快，程家人也沒臉再待下去，趕緊扶著程旭東離了場。
程家的離去，讓宴會氛圍再次變得和諧起來，五大家族的眾小輩們，再也不敢如之前一樣把靈寶當做同齡人，雖然看起來依然態度熱絡，距離卻拉開了很多。
這是一種帶著畏懼和臣服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