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靈寶覺得更奇怪了, 她從來沒跟任何一個凡人透露過自己神靈的身份，不管以前還是現在都是。
可這和尚叫她神君, 她是怎麼掉馬的？
而且, 回來了三個字也值得琢磨，這人認識她, 聽起來就像一個積年等待主人的忠仆。
“我覺得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神君, 我是虛海啊！您不記得了嗎？”和尚的心情很激動。
原來這就是那個傳聞中的虛海法師麼？靈寶打量了他一會, 看起來年紀最多四十歲，但骨齡已經有一百八十多歲。
她現在已經知道, 凡人進入先天境界時是什麼樣貌, 在飛升之前就會一直保持這種樣貌, 因為如今一般的修行者, 都是在六十歲左右進入先天境界，有的甚至七十歲, 所以她平時看到的幾乎所有先天境高手都是胡須頭發花白的老頭子。
看來虛海的天資相對其他凡人還是很優秀的, 進入先天境界的時間很早, 隻可惜後麵進境就很緩慢了, 都一百八十歲了，也還沒突破先天七境。
“你就是虛海？”靈寶想到那司機身上的平安符，“我們單獨談談吧。”
“是！”虛海以為她已經認出了他, 恭敬地答道, “可否請神君移駕寺裡？”
靈寶想著反正今天已經打草驚蛇, 不可能再埋伏捉厲鬼, 便給湯原發了個信息, 跟隨虛海一起去山腰上的昭覺寺。
靈寶和虛海都是一躍而飛，踩著山坡很快不見了蹤影。
見兩人相繼離去，昭覺寺的和尚們全都驚呆了，這到底是什麼發展，他們德高望重的師祖，竟然對一個黃毛丫頭畢恭畢敬！
還叫對方神君，神君是什麼意思？
*
昭覺寺規模之大，在靈寶所見過的寺廟裡堪稱第一，幾乎占據了整個半山腰，光是那種氣勢恢宏的大殿就有十幾座。
老老少少的和尚幾百號人，雖然是淩晨，大多數人卻都在打坐修煉，整個寺廟加起來，至少有七八十個先天境界以上的修行者，比起五大家族，還要更強一些。
兩人修為高出其他人許多，毫無聲息就進了寺廟，直接就來到了虛海所住的院子。
“神君稍待，我叫人奉茶來。”
“不必了，我隻是有些話要問你。”靈寶抬手掐著法決，支撐起了隔絕窺探偷聽的結界。
待客廳裡的屏風茶幾古色古香，兩人相對而坐，靈寶開門見山問道：
“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虛海道：“您身上有神光，我以前有幸追隨您數年，對這樣的神光再熟悉不過了。您曾說過，這世上已經沒有彆的神靈，那麼除了您，還有誰會有這樣的神光呢？”
他的語氣十分理所當然。
靈寶沒想到，這和尚修為低微，卻有辨彆神光的本事。可她很確定，以這和尚的年歲，根本不可能遇到她。她沉睡五百年，而和尚才一百八十歲，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他恐怕是將她認成了彆的誰。可清霄說，全體神靈都已經撤離，那和尚遇見的又是誰呢？
靈寶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我今日在來的途中，遇到一個司機，手中持有你所製的平安符，我想知道，這符的製法是何人傳授於你的。”
“自然是您。您不僅傳授了我製符之術，還傳我功法助我突破先天，沒有您，以我那等平凡的天資，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虛海望著她的眼神裡滿是感激。
靈寶看得出，他並沒有撒謊。又問了幾句關於符術和功法的事情，虛海都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她，還從密室中拿出了一份保存得十分完好的羊皮卷，展開一看，首列就寫著“凡修星象訣”幾個加粗的大字。靈寶快速看完了功法的全部內容，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平安符，凡修星象訣，這些都出自清霄之手！
當年她苦惱於如何壯大信眾，清霄首先就給她自創出了平安符，其後，又自創了適合普通凡人修煉的凡修星象訣。這樣一來，她就可以不僅有凡人信眾，還有一群由凡人進化而來的修行者做護擁。
隻是，她沉睡前，這星象訣還沒完成，手裡的這一份相比之前她看過的，更加完善也更安全。
至此，她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虛海口中的神君是清霄。隻是他作為凡人，沒見過太多的神靈，所以隻知神光，不知每個神靈之間還有其他不同。
“你是什麼時候遇到他的？”靈寶努力平息著心情，儘量冷靜地問道。
虛海聽她問的是“他”，似乎也並不奇怪，反而非常詳細地回答了靈寶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