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淼淼也回握, 變成了十指相扣。
明明連深吻都有過了的成年男女,卻還是會為中學生都習以為常的,牽手這種小事而臉紅耳熱, 畢竟這是在外麵,大庭廣眾之下,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一路牽手回到宿舍。
淼淼搬來一張木椅,扶著椅把,霍斯衍脫掉拖鞋,放在一邊, 站了上去, 她仰頭問:“你多高啊?”
霍斯衍想了想:“186。”
“比我高21厘米。”
這個高度差, 如果要站著接吻的話, 總有一方要遷就另一方, 淼淼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
霍斯衍沒察覺到她的小動作, 他抬手把壞掉的燈泡換下來,裝了新的上去, 燈沒有亮, 他懷疑應該是線路出了問題, 回到隔壁,拿了一個工具箱過來, 搗鼓了幾分鐘,再重新裝上, 燈撲閃一下,總算亮了。
燈光傾瀉下來, 在粉色燈罩的映襯下,比之前柔軟了幾分。
淼淼的臉、脖子和手臂等裸露在外的部位,都被打上了一層象牙般的色澤,她笑容清淺,如春日枝頭迎風綻開的一朵花,偏偏美得清麗生動而不自知。
霍斯衍就站在這盞燈下,望著她:“淼淼,要不要把這項也記入你的考察裡去?”
淼淼不是很明白:“什麼?”
男人那雙清淩淩的桃花眼裡映著她,抿起唇角:“會做飯,會做家務,會換燈泡……”
她聽得撲哧一樂。
他這是……在推銷自己嗎?
這種奇妙的感覺怎麼形容呢?
就像那朵大家都隻能遠觀而不可折下私有的高嶺之花,有一天他忽然主動從高山之巔千裡迢迢來到你身邊,並誠心誠意地懇求你,請把我養在你家花園吧。
通俗點說,就是,請你占有我吧。
淼淼非常爭氣地抵製住了誘惑:“好啊,期待你的更多表現。”
見霍斯衍麵色黯淡三分,淼淼心中萌生了一股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快感,現在知道她當初追他有多辛苦了吧?連著做完數學物理化學卷子,腦細胞傷得七七八八,還要打著手電筒躲被窩裡挖空心思給他寫情書,整整三十封啊,雖然內容有的是抄歌詞,有些是抄詩歌,可每個字都是她親手寫上去的!
“對了,”她輕聲問,“我寫給你的情書還留著嗎?”
“嗯。”
也不知看了多少遍,滾瓜爛熟,倒背如流了。
“真的?!”淼淼揚高音量問。
霍斯衍從椅子上下來,從兜裡拿出藍灰色的格子手帕擦了擦椅麵,儘管他是穿著襪子踩上去的,上麵並不臟,可醫生當得久了,骨子裡還是有某種潔癖的。
淼淼臉上的驚訝未退,聽到他輕描淡寫地開口:“霍斯衍師兄,你好。你還記得我嗎?九月二號那天早上,我走錯教室,並坐在了你的座位上。好巧,我們的座位都在同一層樓同一個方位同樣是第四組第六張桌……”
這不是……她寫給他的第一封情書嗎?
淼淼還記得後麵寫得那叫一個熱情大膽又肉麻兮兮,連忙叫停,霍斯衍淡淡瞥她一眼,還要繼續背下去,她羞惱地上前去捂他的嘴巴。
沒想到正中了他的下懷。
掌心印吻。
那處微癢,一直癢進了心底。
淼淼瞬間連接下來想說什麼話,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又雙叒叕被套路了?
壞人!
淼淼板起臉故作生氣地瞪他,他有些緊張:“生氣了?”馬上道歉,“是我錯了。”
這才是正確的追求姿勢嘛。
不要翻黑曆史,將來才能好好地做男女朋友。
誰知道,接著,霍斯衍一本正經地壓低聲音問:“給你親回來?”
雙方的頻道完全對不上,她意指的是情書,他說的則是剛剛吻她手心。
淼淼才不中他的計:“霍斯衍,你變了。”
虧她還在她媽媽麵前說他是正人君子,實際上是大野狼一隻才對。
霍斯衍也覺得自己變了不少,尤其是在花心大蘿卜周逢玉的指點下,男女之間的很多事情都開竅了,主要是過去的經驗太深刻,吃一塹長一智,然而沉悶內斂的性格擺在那裡,某些話,聽起來像甜言蜜語,不如說它們是發自內心的傾訴。
他很難想象把這些話跟除了淼淼以外的女人說,對著她,很自然很容易就說出口了。
反正這一麵,她一個人知道就好。
“變成什麼樣了?”
淼淼輕輕地說:“不像……霍斯衍了。”他以前不會這麼溫柔地看她、對她笑,還當著她的麵說調情的話,總之,覺得很陌生。
他欺身上前:“霍斯衍是什麼樣的?”
“淼淼。”霍斯衍伸手把她抱住,摟在懷中,“這才是真的霍斯衍。”
不管他過去是怎樣的人,在愛情中,在她麵前,他也隻是一個普通男人。
淼淼聽著那有力的心跳聲,還有他身上緊貼過來的溫度,耳朵紅了半邊:“我沒有變太多。”
她還是那麼那麼地喜歡他。
霍斯衍把她抱得更緊了。
他還有一個很明顯的變化——
以前如履薄冰,不敢對模糊的未來抱有半分期待,現在它漸漸地有了清晰的指向:謝安淼淼。
未來想和她有關。
晚上十點多。
實驗室的私人水群裡出現一串詭異對話。
侯舸:“密斯密斯!”
童放:“密斯密斯~”
侯舸:“密斯?”
童放:“密斯!”
……
吳非:“【黑人問號臉】”
吳非:“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