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崔六郎他罪不至死(1 / 2)

長安好 非10 8284 字 6個月前

另一邊,那名負責崔家族人的護衛統領,剛從外麵回到崔家人居住的府邸,便聽說了崔琅去了宮苑之事。

他例行問了一句:“崔六郎去宮苑作甚?”

“據說是去尋世子鬥蛐蛐。”

“……”護衛統領問:“可有讓人跟著?”

那護衛點頭:“統領放心。”

護衛統領便沒有多想,交代了兩句後,就往內院走去。

路上,他遇到了幾名年輕的崔氏子弟在園中蹴鞠,亦有人在塘邊閉目垂釣,還有一位年逾三十的崔氏子對婢女執扇吟詩,叫那婢女羞得麵紅耳燥。

護衛統領擰眉,懶得理會,快步走開了。

一切看似都與往日無異,荒誕卻又很符合他對崔家人的刻板印象。

直到一名年輕的崔氏子弟出現在他麵前,說是備了一份厚禮,要送去宮苑獻給王爺,但他們搬抬不動,便請他過去幫忙。

護衛統領心中疑惑,崔六郎前腳去了宮苑,崔家人後腳又要向範陽王獻禮?

護衛統領未動聲色,決定先去看一看那所謂厚禮是何物。

去了才知,竟是一樽足有一人高的木雕佛像。

護衛統領對此有些印象,這群崔家人當中,有一人十分沉迷木雕技藝,大約是士族人家並不支持他們發展此類技藝愛好,此次在外,此人便報複性地雕作起來,經常讓人幫他們搜羅可用的木材……

這木雕佛像便是出自此人之手。

護衛統領看向一旁那口巨大的箱子,下意識地道:“若將雕像裝箱送去宮苑,怕是會有磕碰,倒不如——”

然而他話未說完,忽覺後頸與後腦處一痛,口中溢出一聲疼痛的悶哼。

他身形一晃,腦中嗡鳴地轉回頭去,隻見那叫崔令節的圓潤少年人手中舉著一隻粗棍,正驚駭地看著他,不知所措地道:“怎……怎麼沒倒啊!”

他晌午明明特意多吃了兩碗飯的!

“……”護衛統領剛要罵人,忽被人從後方撲倒在地。

而後,一團棉巾不由分說地捂住了他的口鼻,讓他很快失去了意識。

“還好六郎留下了蒙汗藥備用……”那攥著棉巾的中年族人鬆口氣,催促道:“快,將他抬入箱中!”

那箱子原也不是為那樽木雕準備的。

很快,範陽王世子李昀的人奉命來取“獻禮”,這口箱子便連同那樽木雕一同被抬上了騾車,運往了宮苑。

而此時,因西麵淮南道大軍再度逼近洛陽城的動作,段士昂已率兵出城前去察看。

那名護衛統領被一壺冷茶潑醒後,才發現自己已被綁縛起來,且被人押著跪在了範陽王麵前。

這讓他神情大驚,在被崔家人從背後偷襲時,他暈乎間還在想,莫非崔家人這是終於打算出逃了?如此倒也實在有病,他給了那麼多的機會都不要,偏偏要親手將他打暈——飯非得自己動手燒的才香是吧!

然而此時,看著麵前坐著的範陽王,此人才意識到,事情遠比他昏過去之前設想的嚴重……

坐在那裡的範陽王看起來和平日並無兩樣,不高而略顯臃腫的身形,沒有攻擊性和威嚴之氣的五官,就算不笑時,也常給人一種很好說話的感覺。

但此刻由範陽王口中說出來的話,卻叫那護衛統領心頭劇顫。

“聽說你瞞著本王,兩次三番欲暗中放走崔氏族人……”範陽王的語氣也並不重,歎息著問:“你是士昂的部下,自然是為士昂辦事的,就是不知士昂又是在為何人辦事?”

那護衛統領聞言驀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崔琅。

見他看來,崔琅和往常一樣禮貌一笑。

護衛統領暗暗咬牙。

所以崔琅早就知道他有意放崔家人離開,可對方不走也就罷了,竟然還轉頭告到了範陽王麵前?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見他死死盯著自己,崔琅提醒道:“餘將軍醒醒神,王爺問你話呢。”

“屬下並不曾做過欺瞞王爺之舉!”護衛統領斬釘截鐵道:“王爺若輕信這等油嘴滑舌之輩,反要傷了和段將軍之間的情分!”

崔琅一臉驚訝:“餘將軍,這個時候你還拿段將軍來壓王爺,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那護衛統領臉色一青,剛要說話時,隻聽範陽王歎道:“傷不傷情分的,總要先弄清這情分是真是假……否則豈不成了本王剃頭挑子一頭熱?”

範陽王話音剛落,便有兩名宮苑內侍走了進來行禮。

“這二位公公是專司宮苑刑罰的,就由他們來替本王問一問。”

其中一名年長的內侍猶豫著問:“敢問王爺,是要在此處動刑?”

“就在這兒吧……”範陽王扭頭看了眼四周,輕輕拍了拍椅子扶手,歎氣嘀咕道:“橫豎也住不了幾日了。”

那護衛統領不安地看向年輕內侍手中托著的木盤,隻見其上擺放著四五種不同的短刀。

而很快,那兩名內侍二話不說,竟然伸手便去脫他的外袍和裡褲!

他試圖掙紮,但蒙汗藥效尚未完全退去,另又有兩名護衛死死押著他,便隻能驚懼質問:“你們乾什麼……”

“閣下可先試一試宮中的腐刑。”老內侍取過一把刀,似笑非笑地道。

所謂腐刑,便是割勢淨身。

那護衛統領聞言神情大駭,卻很快被褪去衣褲,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就連嘴巴也被堵住。

嘴巴被堵住的一瞬,帶給了當事人沒有機會再開口的暗示,瀕臨絕望之下,那護衛統領腦中緊繃著的弦就此斷裂,他用儘全身力氣掙紮反抗,姿態由平躺掙紮著變成了趴伏,顧不上下半身赤裸的狼狽,嘴巴裡發出含糊聲響,拿求饒的眼神看著範陽王。

範陽王抬手,示意內侍將他口中塞著的棉布取出。

“屬下……”那被按趴在地上的人上氣不接下氣,卻再不敢有遲疑地道:“屬下是在為段將軍辦事,也隱約知曉段將軍與人暗中有密切往來!但屬下並不知對方是誰!”

他出身範陽軍,一直跟隨段士昂左右,常替段士昂辦一些隱秘之事,但他隻是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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