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破破舊舊的,連路燈都是壞的,旁邊的幾棟房子都沒開燈,隻這家的院門半敞著,裡頭透出來點昏黃的光線,像是早知道有人要來似的。
蘇念推開門進去,就讓一陣濃重的陰氣熏得直皺鼻子。
院子裡荒涼得很,不過也是,這麼重的陰氣,能種活什麼東西,光禿禿的石桌邊擺了個大落地台燈,一個枯瘦的老頭兒坐在桌前,正埋著頭認真地畫什麼東西。
紅衣女鬼見那張滿是皺紋的側臉,不由小小驚呼了一聲。
這不是就布陣困住她魂魄那老道士嗎?她雖然有點臉盲,但對方膽敢說她資質不好,這張臉她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
她不知道該不該勸蘇念回去,雖然是這小姑娘自己心心念念想找人,但萬一這老道士真有他自己吹噓的那麼厲害,這小姑娘打不贏可怎麼辦呀,這一個念頭還沒能轉完,她就見那小姑娘已經拎著鞭子衝上了去。
紅衣女鬼:“……”
院內的老道士終於抬起頭,見了人,從鼻子裡輕哼一聲。
他還當是誰破了他的鎖魂陣呢,原來不過是個黃毛丫頭,能找到這來也算她有點本事,正好用來喂他新養出來那隻厲鬼。
老道士袖子一甩,一道黑影立刻從裡麵鑽了出來。
這道黑影比剛剛那大漢鬼凝實很多,他似乎死得比較慘烈,半邊腦袋都沒了,他一邊朝蘇念和紅衣女鬼這邊猛地竄過來,一邊用剩下半邊那隻朝她們露了一個陰森可怖的笑。
直覺得這個鬼很不好惹的紅衣女鬼:“!!!”
下山以後終於看見真·厲鬼的蘇念:“!!!!!”
一人一鬼同時有所反應,一個想扯住小姑娘往外逃,一個……重重揮出了手裡的鞭子。
躲避不及的厲鬼瞬間與小紅鞭在空中相遇。
下一秒,整個院子忽然安靜了下來。
隔了片刻,蘇念才捏著手裡的小紅鞭,回頭茫然地望著紅衣女鬼,眼神似乎還帶著點小委屈:“……這就是姐姐你說的……超凶的厲鬼嗎?”
紅衣女鬼看著那被一鞭就給抽成虛影狀、混身陰氣儘散、奄奄一息連嚎都嚎不出的厲鬼:“………………”
……對不起,打擾了,我們對厲鬼的認知可能有點不太一樣。
老道士沒想到自己新煉成的厲鬼在這小姑娘手下沒能過上一招,終於收起了輕敵的心思,他忌諱又貪婪地看了眼她手裡的小紅鞭,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的能有多少道行,怕是這法器不簡單。
他重重哼了一聲,拍桌而起,一邊掐了個手決,一邊低念了句咒語,他身後的屋子裡一下子湧出來十來個大小不一,醜得各有天地的紙人。
紅衣女鬼:“……”
蘇念:“…………”
老道士看這一人一鬼齊齊往後退了兩步,不由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剛想說話,就見那小姑娘半捂住眼睛跟旁邊紅衣女鬼抱怨道:“這些紙人怎麼能比剛剛那個還要醜!”
她短時間內估計再也不想用紙人這種東西了,有心理陰影。
QAQ。
老道士:“!!!”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麵前這黃毛丫頭,一字一頓道:“你!找!死!”
老道士老早就有個學畫畫的夢,可惜當時社會條件不好,家裡更是窮得叮當響,能保證不餓肚子就是好事,哪能搞這種奢侈的愛好,後來跟師傅學了點本事,可因為得罪人,又跑到荒山野嶺躲了好多年,臨到老了才有機會真正摸上畫筆。
沒有人能說他畫得醜!
所有不懂欣賞藝術、膽敢說他畫得醜的人全被他做成了紙人,現在就在這院子裡!
老道士抬手一揮,所有紙人齊齊衝向蘇念。
蘇念一邊拎著鞭子往後退,一邊漫天撒出幾張符。
這也太影響她發揮了,她寧肯看厲鬼們死狀淒慘的原模樣,也不想看這些醜不拉幾的紙人。
老道士抬眼一看,輕蔑地笑了笑,就這麼幾張符咒,想對付他滿院子精心養成的厲鬼,也太天真了吧。
到底是年輕人,有個好法器又有什麼用呢。
今天還不是走不出這道院門,就留著和他的紙人一起作伴吧。
然而下一瞬,他的笑容就又僵在了臉上。
隻見那拋出去的符紙在半空中瞬間化成一團團的火舌,直直降落下來。
這丫頭扔的居然是熾火符!
誰他媽會想到這丫頭跟厲鬼打架,不先想著怎麼驅邪製勝,反倒是先把厲鬼的寄體給燒了,看著滿院子接連燒成灰燼的紙人,老道士目眥欲裂,手訣一掐,十幾個失了寄體到處亂竄的厲鬼再度襲向蘇念。
作者有話要說: 啊今天又有三千字了!
就……V前要壓字數不好更太多,V後我會努力的嗚嗚嗚
謝謝仙女們的營養液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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