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紀思晴本人!
蘇念眉頭一皺。
魂魄生生分離的痛楚她雖沒經曆過,但料想應該也不會好受。
這厲鬼原本已經占據了這具身體的一部分,此刻卻不知為何忽然又要自己剝離開來,難道與這位叫紀思晴的姑娘有什麼深仇大恨,拚著自己魂魄受損,也要讓她經受這樣的痛楚?
蘇念忙扔了張定魂符出去。
那滿身腫脹的女鬼見狀瞳孔一縮,但魂魄和紀思晴還沒徹底分離開,一時竟也不方便躲閃,被生生定在了原處。
客廳裡的燈終於停止閃爍。
眾人總算看清了紀思晴此刻的模樣,身體從腰往上慢慢分成兩半,竟是有一虛一實的兩個上半身,實的那個麵色蠟黃,容貌普通,虛的那個麵色腫脹,隱隱有些地方的肉還泡爛了似的,一看就知是淹死的。
這畫麵可以說是相當刺激了。
傻白甜的裴媽媽兩眼一翻,暈在了小女兒身上。
裴真真胃裡也是一陣陣不適,她現在寧願再麵對昨天那滿臉血的男鬼。
隻見麵色腫脹那半個身子的淹死鬼忽然轉向蘇念,眼裡惡意幾乎要化為實質:“你敢壞我的事!”
喬媽喬大嫂:“啊啊啊啊啊!!!!!”
蘇念皺著眉往後退了一步,小臉上也滿是嫌棄:“太惡心了,快給我變回原來模樣。”
淹死鬼:“???”
動手就動手,好好的怎麼忽然鬼身攻擊了?
她茫然四顧,發現在場眾人神情確實都是惡心嫌棄多過於恐懼,咬了咬牙,還是不情不願地變回了原本模樣。
這淹死鬼原本模樣竟然還挺漂亮,和紀思晴眉眼間有點相似,像是變漂亮後的紀思晴的高配版。
喬爸見了這張臉哪還有不明白的。
這淹死鬼恐怖模樣不再,又被那小大師一張符紙定住不能動,他倒也沒那麼怕了,憤然盯著她:“就是你附在紀思晴身上勾引我兒子?”
他就說嘛,好好一個兒子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不正常了呢!
誰知那原本已經平靜了一點的淹死鬼聞言忽然勃然大怒,又再變回方才那副腫脹模樣,眼白過多的眼珠都快要瞪出眼框了:“你!說!什!麼?!”
喬爸被嚇得往退了一大步,見她還是不能動,硬著頭皮道:“難……難道不是嗎?”
他話音剛落,屋內忽然一瞬間陰氣暴漲。
普通人看不到,但明顯能感覺出這屋內起碼又冷了好幾度。
隻見那暴怒的淹死鬼瞬間衝破了定魂符的桎梏,腫脹的脖子一下拉得老長。
蘇念要不是顧忌著她魂魄與紀思晴相連,一損俱損,早出手了。
這會兒手一抬,小紅繩直接在她手裡化成了小紅鞭,正猶豫著要怎麼動手。
就見那淹死鬼轉眼已經衝至喬爸麵前,然後驀地大大張開嘴——
……開始破口大罵。
“我說姓喬的怎麼這麼傻逼呢,原來是因為有你這麼個傻逼爹,你也不睜大眼睛看一看,你這傻逼兒子長得又醜,雙商比馬裡亞納海溝還低,要本事沒本事,要人品沒人品,他媽得多眼瞎多想不通才會想著去勾引他!”
又是害怕又是懵圈的喬爸:“???”
正準備動手的蘇念:“?????”
在場其他人:“?????”
那淹死鬼雖然皮膚腫脹,還是能看出一臉受了莫大屈辱的表情:“每天在這具身體裡被迫觀看他倆卿卿我我就已經夠惡心的了,沒想到姓喬的今晚還能蠢出人生新高度,要不是實在不想再忍這傻逼,我他媽用得著拚著魂魄受損也要脫離這具身體嗎?”
在場眾人:“……”
知道這淹死鬼忽然強行破體而出真相的蘇念:“…………”
裴真真早看不慣喬天寧了,見這淹死鬼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也不嫌她惡心了,插嘴問道:“你既然看不上姓喬的,為什麼又要……嗯……附在紀思晴身上啊?”
淹死鬼本來還想繼續罵的,見提問的人是剛才屋裡唯一懟過喬天臨的裴真真,竟意外生出點惺惺相惜之情來,忽然一臉的心酸:“我和這蠢女人的做交易的時候,她還隻想著搞事業,哪知變紅變漂亮之後,她就一心想著要攀高枝嫁豪門了,可那會兒我魂魄已經開始和她魂魄相融,輕易脫離不得她身體,短時間內也無法快速取得身體的掌控權,隻能看著這倆賤人你儂我儂,我他媽眼睛都快瞎了……”
淹死鬼想起這些天飽受折磨的經曆,不由感歎道:“我本來是慢慢一點一點把這具身體占為己有的……唉……可見無論是當人還是當鬼,做壞事都是要遭天譴的……”
在場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