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道長已經懵了。
他完全沒想到師兄對上這凶殘的小姑娘,也是這樣一邊倒的局麵。
乾瘦師兄擦了擦嘴角的血,臉色大變。
萬萬沒料到他這個蠢師弟也有完全說對的一回,甚至這小姑娘實力比他想得還要誇張,他師弟那點水平,根本試不出她實力深淺。
蘇念也沒想到能這麼快就解決掉這幾隻厲鬼——雖然都不怎麼能打,但好歹有那麼幾隻呢,不過發現自己比以前更能發揮招陰令的實力,這一架打得倒也沒那麼失望,她看著麵前這對師兄眨了眨眼。
阿澤好像說過,劫走朱道長的人,很可能和狗子他們那個假村長是一夥的。
她拎著小紅鞭:“你們是不是也有個什麼大人啊?”
朱道長:“???”
乾瘦師兄卻是瞳孔驀地一縮,他剛才原本就已經接連受到反噬,這下一受刺激,又是一口血吐出來。
朱道長還在懵圈,見師兄麵白如紙,想著要不是自己犯蠢,師兄也不會受這樣重的傷,牙一咬就朝蘇念衝過去:“你傷我師兄,我跟你拚了!!!!!”
蘇念還記著他要害沈天澤的事呢。
小紅鞭一收,徒手就卸了他一條胳膊。
打完之後,才又記起師兄說過,不能對“人”出手太重,撇了撇嘴,順手又幫他把胳膊接上。
接連承受兩次劇痛的朱道長:“啊啊啊啊啊啊!!!!!!”
乾瘦師兄眉一皺,他在“組織”也不過就是個邊緣性人物,做苦力的那種,既然遠不是這小姑娘的對手,不如先保命再說。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先放開我師弟。”
“我想知道你們大人是誰,你難道見過他?”蘇念很是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太可能叭?”
朱道長這位師兄綜合實力可是連狗子他們那個假村長都比不過。
乾瘦師兄:“……”
他平複了下呼吸:“大人我沒見過,但我知道我上司是誰,隻要你答應放了我們師兄弟,我就告訴你。”
反正他看這位上司不順眼挺久了,要不是他遲遲不肯跟上麵引薦自己,他也不至於混到現在也還是一個最底層的邊緣人物。
他說完,就見對麵那小姑娘看他的眼神變得更奇怪了。
這位朱道長可是差點要害沈天澤的性命,彆說是一個上司了,就是直接告訴她“那個大人”是誰,她也不可能就這麼放過這個朱道長的,蘇念覺得他們這要求也太異想天開了點:“是什麼讓你們覺得,我會和你們講條件啊?”
朱道長:“……”
乾瘦師兄:“……”
他覺得自己就算僥幸挺過這次反噬,再聊下去,也得被這丫頭給氣死,他默了默:“就算是警察,也會給嫌疑人一個自首從輕的機會,這樣,我也不要你放了我們,但我們舉報上司,也算是立了個功吧?”
“行叭。”蘇念對他們那個神秘兮兮的大人還是很有點興趣的,隻要不讓她放人,倒是還能商量一下,她想了想,點點腦袋,“我回頭和調查局的人說一說。”
乾瘦師兄心頭一喜,到了調查局那邊,他說不定就有辦法能逃出來,現在首要問題是讓這丫頭先放了他師弟,至於他那個上司……他不仁,也不能怪他不義了。
“我上司是——”
蘇念一愣:“等下——”
話未說完,麵前這位乾瘦師兄已經直直倒了下去,看這情況,和狗子他們村那個假村長情況大致一樣。
她還沒讓他說上司是誰呢,怎麼這人比她還心急。
朱道長胳膊被她一卸一裝,原本就疼得滿頭大汗,見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如同兄長一般的師兄驟然間就沒了呼吸,心頭大慟,也跟著軟軟一倒。
蘇念小臉皺起,低頭查看了一下,這位乾瘦師兄果然連魂魄也一並散了。
頭等艙內的乘客受黑發女鬼陰氣侵襲,之前全暈了過去,這會兒終於陸陸續續醒了過來。
坐在旁邊的是個中年女人,她揉著太陽穴一睜開眼,就看見旁邊地板上躺了兩個男人,其中一人嘴角滿是血跡,而一個女生正半蹲著身,纖細的手臂就放在他脖頸上方。
中年女人:“啊啊啊啊啊殺人啦!!!!!”
蘇念抬起頭,一臉無辜:“……”
我不是,我沒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坐在前麵的一個年輕男生聞言皺著眉站起身,還未散去的眩暈感迫使他扶了下旁邊的靠背,他環視一圈,覺得這個場景和剛剛看過的很是有點相似,不由顫抖著手推了推眼鏡,顫著聲音道:“密閉空間,凶手一定就在我們中間!”
陸續醒來的其他人:“!!!!!”
一臉無語的蘇念:“………………”
……不是,凶手還真的不在這飛機上。
***
飛機上出了人命,機組人員知曉情況後,立即就聯係了地麵。
蘇忘早早就來了機場等人,遠遠看著有幾輛車子開過來,下車的人雖然都身穿便服,但一看氣場,也能知道不是普通人,更不用提,其中還有一兩個熟悉麵孔。
他們玄天派又不是隱世不出,而驅邪捉鬼也總是與命案脫不開關係,這麼長一段時間內,不免要與市轄區內的一些刑警打些交道。
而且機場的氣氛,似乎不知不覺間,也悄然緊繃了起來。
蘇忘心頭不由有點不太妙的預感,立即給其中一位打了個電話過去。
對方知曉他身份,見他親自出來,隻當這次案件又涉及到什麼嚴重的非科學因素,忙不迭地把情況一股腦全告訴了他。
蘇忘聽完不由摁了摁眉心。
果然和他家那個小師妹脫不開關係。
想起早上電話中,他們那位“祖師爺”囑托他來接人時的語氣,還有現在等在家裡要見小師妹的師父,要是讓這兩位知道小師妹差點兒就讓警察給接去了警局——
蘇忘趕忙又給地方調查局負責人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地方調查局負責人,連同回來休假的季東宵一起趕了過來,恰好在飛機落地時,搶在警方前,把人“接收”了過來。
連同在逃的朱道長一起。
蘇忘仔仔細細打量了下小姑娘,一點兒傷沒受,除了表情看著有一些……無語之外。
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
蘇念見自家師兄一臉的嚴肅,頭疼地解釋道:“真的不關我的事!”
蘇忘:“……”
蘇念是真的很無語了。
飛機上的乘客陸續醒來後,發現大家居然都暈了過去,而且在大家暈過去的這期間,竟然還死!了!個!人!!
還有那個年輕男孩子明明自己也怕得要死,還要站起來說凶手就在飛機裡,就在他們所有人中間。
這就很恐怖了!
機艙內瞬間就亂作一團,安全員和乘務員安撫了好久,旁邊年輕孩子也跟著幫腔,說凶手應該是針對性殺人,否則在剛剛大家暈過去時,就可以要了所有人的命,反反複複強調多遍,總算讓所有人稍稍安靜了下來。
有個自稱是醫生的,過來初步對乾瘦師兄做了個檢查,發現看不出有外傷,但也隻敢看,不敢亂動,生怕破壞現場。
最早醒來的中年阿姨堅稱蘇念就是凶手。
但醫生見她這麼瘦,如果是因內傷而死的話,是她的可能性不大,那個年輕男孩子也表示讚同,覺得這情況看著不像是激情殺人,而且對方還處心積慮地讓大家都暈了過去,不可能表現得像她這麼明顯,一定會隱藏得很好。
本來各執一詞,結果快降落的時候,朱道長醒了過來,非說她用什麼特殊方式殺了自己師兄——氣得蘇念差點兒又想卸他一條胳膊。
加上她始終太鎮定了,一點兒也看不出害怕,所以一下子又變成了最大嫌疑人。
那隻黑發女鬼還卷成個黑色蠶寶寶躺在機艙中間,要不是想起演唱會那次,沈天澤說人多,容易造成小動亂,加上又在飛機上,她還真想讓她出來也當個證“鬼”,好證實下自己的清白。
季東宵見小姑娘還有點氣呼呼的,心念微微一動:“小師姑。”
他們家和玄天派關係近,他又比蘇忘低上一輩,跟著周隋他們這樣叫,其實也是可以的。
蘇念回過神:“……誒?”
季東宵笑眯眯看著她:“你要不要在我們調查局掛個顧問的名頭,以後再碰上這樣的事情,就不會解釋不清了。”
蘇念眨眨眼:“顧問?”
季東宵:“不用來上班,隻是偶爾碰上我們有解決不了的問題時,幫忙解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