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的親戚怎麼會和蘇掌門同一輛車來?這年輕男人又是誰?
他愣了一小會兒神的功夫,門口幾人已經寒暄完畢,這關係還沒捋順,卻又聽那小姑娘對著蘇掌門叫了一句“師兄”。
小門派掌門徹底暈球了:“???”
蘇掌門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小師妹,不對,蘇掌門的小師妹怎麼又會是褚家的親戚??
蘇念全然不知聽了一耳八卦的那位客人快把自己繞暈了。
褚長明將她領進家後,便又要去接待其他客人,讓褚陽帶著他們一行人先去住的地方安頓一下。
褚陽一邊領著他們往後麵走,一邊問道:“二叔二嬸當年住的院子父親還一直留著,小堂妹是想住在那邊,還是住客院?”
蘇念這倒不用考慮:“就住他們的院子叭。”
她大老遠來這一趟,也不單單隻是為了吃點東西。
“蘇掌門和沈先生呢?”褚陽又接著問其他兩人意見,態度很是周到。
蘇忘看了“祖師爺”一眼:“我們和小師妹一樣。”
他說的是“我們”,算是代沈天澤也回答了。
褚陽便不再問,笑了笑,一路領著他們到了院門口。
沈天澤邊走邊打量了下這個小院,還算乾淨,草木茂盛但不雜亂,不像是近日修整過,反倒像是平日一直有人打掃。
恰好這時褚陽也道:“這院落父親除了讓人日常灑掃之外,並未動過裡麵任何東西,二叔二嬸當年就住這間正房,兩邊的廂房也可以住人。”
蘇念聽說對麵這間屋子是那對夫妻的住所,不由眨眨眼:“我能進去看看嗎?”
褚陽笑道:“當然可以,你想去哪裡看都行,這原本就是你家。”
房間裡麵也是纖塵不染,隻是陳設多年不改,很有些年代感,轉進臥室,還能看見大床旁邊擺著一張木製的小小嬰兒床,裡麵似乎是還沒來得及鋪上柔軟的被子,倒是放了一隻款式老舊的撥浪鼓。
褚陽:“許久不來,差點都忘了,聽說這嬰兒床和撥浪鼓還是當年二叔親手做的。”
蘇念拿起那個小撥浪,餘光一瞥,又看見臥室書桌上還有張泛黃陳舊的小照片,照片上是一對有點兒好看的男女,男人是那種很端正的長相,劍眉星目,一臉正氣,女人眉眼漂亮溫柔,似乎確實和她有一兩分相似。
兩人對著鏡頭在笑,看上去,就仿佛是正對著她在笑一樣。
蘇念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手裡撥浪鼓隨之輕晃了兩下,咚咚兩聲,像是輕輕砸在心上似的,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蘇念愣了下,然後轉頭看向蘇忘:“師兄,我能住這間嗎?”
原本應該讓師兄住正房的,可她看著這張小嬰兒床,又忽然覺得,她有點想住這間了。
蘇忘心下鬆了口氣,頷首道:“自然可以,我住東廂便是。”
褚陽看了眼沈天澤:“那沈先生住西廂。”
沈天澤還未答話,旁邊小姑娘已經先一步牽住了他的手,軟聲軟氣道:“他和我一起住就行。”
蘇忘:“……”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不是同一個院子還好,同一個小院,他怎麼可能自己住正房,讓一定會和小師妹一起的“祖師爺”去住廂房。
褚陽卻是眉梢極淺地皺了下。
蘇念恰好看到,不由問道:“我不能住這間嗎?”
“怎麼會。”褚陽無奈笑了下,“就是我父親比較古板,你年紀還小,就是……總之待會兒最好彆在他麵前提同……嗯住的事情就行。”
蘇念:“???”
他父親古不古板,和她跟阿澤同住有什麼關係?
不知是不是因為說到了這位新認小堂妹私事的原因,褚陽這斷斷續續的一段話說完,臉紅了紅,有點尷尬地轉了個話題。
“宴席晚上七點開始,六點鐘父親想帶你先見見族中長輩,現在時間還算早,小堂妹是想先在房中休息一下,還是先去後山祭拜一下二叔。”
蘇念忍不住又看了眼那張做工還算精致的嬰兒床和那張小合照。
“去後山吧。”
褚家作為玄門世家,自是不缺香燭。
後山隻有褚長風的墓,阮舒生死不明,褚家並未給她做衣冠塚,萬一有幸生還,那也太不吉利。
墓碑上也有褚長風的照片,蘇念將香燭祭品在墓碑麵前一一擺好。
褚陽道:“小堂妹和二叔說說話吧,他要是知道你長這麼大,還這麼厲害,一定很會驕傲的。”
蘇念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
明明是不認識的陌生人,可莫名其妙地好像就會很容易影響她心情,血緣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聽著褚陽的話,她心裡倒是閃過一個念頭。
褚陽看著這小堂妹腦袋一點,然後忽然就開始改換祭品的位置。
“小堂妹,你這是做什麼?”
蘇念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不是說讓我和他說話嗎?我在給他招魂啊。”
褚陽:“……”
蘇忘:“……”
沈天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