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澤掀開被子,看了眼她腳上的傷口,才接道:“東奇峰夷為平地,附近沒有酒店,這裡最近。”
“是這樣啊。”小姑娘又點了點腦袋,一頭黑發被她睡得亂糟糟的。
沈天澤在她腦袋上揉了下:“你師父回來了一趟。”
蘇念眨了眨眼,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誒?他人呢?”
小姑娘腳上的傷口已經結痂,沈天澤便也不攔著她了,給她整理了下一頭亂毛:“沒能趕上打架,氣得又走了,說要去任家祖墳蹦迪。”
一看是他家這小姑娘的親師父。
蘇念還是有點失望的,隻是腦袋一偏,看到床邊的竹製小床頭櫃上擺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幾絲靈氣和幾許陰氣在其上相互交雜。
“咦?這是什麼?”
不等沈天澤回答,她自己就將盒子拿了過來,揭開一開,裡麵放著一大一小一對小戒指,看著像是銀質的,上麵花紋繁複,還挺漂亮。
沈天澤眸光微垂:“地府送來的。”
“給我們的嗎?”
小姑娘一雙杏眸瞪得大大的,說著便直接拿起了小的那隻往自己手指上套。
沈天澤心頭說不出的無奈,抬手止住小姑娘的動作。
“念念。”
蘇念眨了眨眼。
沈天澤微頓了一秒,垂眸直直看著她:“這是姻緣戒,你戴上去,就取不下來了,以後,我是說生生世世,都會和我綁在一起。”
人間有魂魄滯留是常事,可這次的數萬厲鬼中,有許多已經過了投胎時間,算是地府的嚴重失職。
原本他想等這小朋友醒了,再帶著她,和這數萬厲鬼一起下去算個賬,不料那邊先托她那位太師父送了這對戒指。
小姑娘又眨了眨眼。
沈天澤原本也沒想要她這麼早給個答案,隻是到了這一刻,心還是微微懸了上來,摁在小姑娘手上的手指也不由加了點力度。
“你考慮清楚——”
他話未說完,便見床上的小姑娘眼睛又倏地一下亮了起來,璀璨得有些晃眼。
“真的呀?”
話音才落,小姑娘已經掙脫了他的手,自己把戒指套了上去。
——這傻丫頭還知道要戴無名指。
沈天澤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蘇念抬眸看他:“我幫你戴?”
沈天澤頓了一秒,笑意在眸中漾開:“好,你幫我戴。”
銀色的指環套上他無名指後,繁複的紋樣雙雙化作金光環在一大一小兩根無名指上,而後隨著銀色戒指一道消失,直到肉眼再看不見。
卻又分明還能感覺到那道束縛的存在。
是束縛,也是承諾。
床上的小姑娘還眨巴著一雙杏眼,一會兒看看自己的手指,一會兒又摸下他的手。
可愛得要命。
沈天澤心頭也軟得要命,微低下頭,想親她。
才堪堪碰上小姑娘唇角,門外便傳來一點窸窸窣窣的響動。
隔了片刻,才猶猶豫豫響起了敲門聲。
沈天澤:“……”
蘇念皺了皺鼻子:“有陰氣,誰啊?”
鬼婆婆已經去投胎了,大名山上還有鬼敢敲她的門?
她一掀被子站起身,順手牽住了沈天澤的手:“去看看呀。”
沈天澤無奈摁了摁眉心,任她牽著走向了門口。
門還沒打開,蘇念肚子就咕咕叫了一下。
“好餓。”她摸了摸肚子,忽然想起了山下的青廟鄉,“我們下山去吃粉吧。”
恰好這時,沈天澤開了門。
蘇念說完這句話,一抬頭便看見門外站著兩隻挺眼熟的鬼,正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是那對給她做了撥浪鼓和小嬰兒床的夫妻,她的便宜爸媽。
褚長風夫婦看著屋內的小姑娘,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當時墜落山崖,他們倆拚死才保住這孩子,後來算出有危險,隻得將孩子藏起來,不久後,他們一人一鬼便被循著氣息來找孟渡的唐茹發現,阮舒當時已經非常虛弱,也沒能撐上多久,若非孟渡覺得他們魂魄將來會有用,他們可能就徹底和這孩子無緣再見了。
褚長風和阮舒當年也不是話少之人,隻是時隔十數年,小姑娘已經長得這麼大,中間橫亙了生死和歲月,一下還真不知該如何開口,正猶豫著,便見對麵小姑娘眼睛彎成了一對小月牙。
“你們要一起去吃粉嗎,就在山下?”
褚長風:“!!!”
阮舒:“!!!!!”
他們家閨女好像有點……好相處?
作者有話要說: 沒結局,還有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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