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平南侯府(1 / 2)

竊奪月色 24S 7659 字 9個月前

謝明瓊敏銳的察覺出他話中的質疑, 她並沒有急於解釋,把遲清恩寫了一半的考卷壓在書冊下,搖著羅扇漫步走出案桌。

“她心高氣傲, 遇上我時說話不饒人,我自然要嗆回去,不過她人不壞, 隻要語氣好些,我態度便好一些。”

人都有好奇八卦之心, 不知何時盛京城裡開始傳起江晚玉、瑞王和她之間的‘三角戀情’, 每件事講得有鼻子有眼,若非她就是主人公之一,定然信上八分。

瑞王乃是皇室尊貴, 那些人不敢胡亂編造揣測, 便將目光落在了她和江晚玉身上,時常拿著她們兩人從頭發絲到腳尖,自脾性至家世對比。

江晚玉對於所謂的競比之事不屑一顧,矛盾初現時隻是拌拌嘴罷了,但她自幼心高氣傲, 聽得多了總會在心底留下痕跡,心中不滿。

她刻意針對, 謝明瓊也不願吃虧, 兩人針芒相對,一見麵火藥味極濃,就連參加茶席宴會, 主人家會下意識把她們隔開。

不過前世她早已和江晚玉和解,自不會再幼稚發生矛盾,如此一來不免會引起遲清恩的懷疑。

謝明瓊在窗邊的小茶幾落座, 素手執壺斟茶,直白道,“你我之事一直在外頭傳著,我爹娘聽得多了,心裡自然不舒服。”

“他們不放心你這個人。”

茶水才倒了一半,茶壺便被另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接過去。

青年在對麵坐下,桃花眼一瞬不眨,“我這個人?”

謝明瓊不置可否輕哼了一聲。

他自己在外人眼裡是什麼德行,難道還不清楚麼。

遲清恩當然清楚,但聽她輕輕一哼,又追問道,“你呢?你眼中我是何等模樣?”

謝明瓊聞言不由得瞥他一眼,這人又想借機套話。

遲清恩唇角微勾,將斟了七分滿的茶杯推過去,舉止間門毫不遮掩的討巧。

謝明瓊沒動那盞茶,垂眼看了半晌,唇角微動,“你不是個好人。”

遲清恩以手支頤,“我以為阿皎會說得個更詳細具體一點。”

“那你眼中,誰是好人?”

木窗大開著,一股清風攜著淡淡花草香湧入書房,輕柔拂過耳畔,房柱兩側勾掛的紗帳微微搖曳。

女子鬢間門的玉蘭步搖輕輕蕩起一絲漣漪,白玉蘭流蘇玉墜勾起了一根細軟碎發,她渾然未察,微微垂首喝了一小口溫涼的花茶。

“世上沒有純粹的好人,也沒有純粹的壞人。”謝明瓊語氣淡淡。

“我兄長是個好人,因在我眼中他是守衛城池邊關的將軍,但在敵國眼裡他就是礙眼至極的劊子手,痛恨到欲殺之而後快。”

細膩的瓷白指腹摩挲著杯壁,謝明瓊放下杯盞,“一切隻是立場與利益不同。”

“你也一樣。”

遲清恩抓住了重點,恍然,“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瑞王與清檀公主身份尊貴,阿皎是想將我拉扯到他們兄妹身邊,借個光。”

“瑞王對我另眼相待,自然便能改變旁人對我的印象。”

他眼底漾出淺淺笑意,“阿皎真是貼心。”

雖然這與遲清恩所想的方式並不一樣,可他心底依然是抹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如今的阿皎每一步都在為他考量,他們正走向彼此,這已經和前世不一樣了。

遲清恩唇角翹起,方才的不快一掃而空,拎起茶壺重新倒好一杯茶水,謝明瓊偏過頭,“不喝了。”

其實他自己已經與瑞王走近,遠離了順親王,但她一提起瑞王,遲清恩就有些執拗,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免得他那腦筋又拐到死角裡去。

謝明瓊這番彆扭的解釋到底是起了一點作用,遲清恩在她書房便認真刻苦寫卷子,不再糊弄,出入瑞王府也沒在刻意躲避著。

平南侯府那桀驁不馴的庶子竟與瑞王交好的聲音漸漸傳散開。

自謝夫人入宮相陪後,謝明瓊白日前往國子監上課,回府後便督促弟弟功課,眨眼之間門皇後臨產之日在即,謝大公子也帶著妻兒踏回了盛京。

平南侯府這邊,病榻養腿傷的遲良晉臉色陰沉,院裡婢女小廝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了黴頭被拖下去打個半死。

而平南侯有意要找遲清恩問清楚,可他頂著朦朧晨曦離開,乘著濃夜月色而歸,完全堵截不到身影。

夜空黑沉,繁點星光都被烏雲遮擋不見一絲光亮,清冷的皎月也消無聲息隱匿在雲層之後。

遲清恩熟練的翻進院牆,從牆頭輕盈一躍跳下,邁著長腿踩著腳下的泥土,朝沉寂的主廂走去,走到庭院中央忽而頓住了腳步。

他輕輕掀了下眼皮,那雙瀲灩勾人的桃花眼直勾勾盯著廂房,危險眯起。

遲清恩雙手負於身後,嗓音裡那濃濃的譏諷在死寂夜色中格外清晰,“世子半夜還停留至此,難不成是喜歡我這院子?”

半晌,黑暗的主廂裡搖搖晃晃亮起一盞燈火。

房門吱呀一聲被從內打開,小廝提著燈籠走出來,侯府侍衛將輪椅上的遲良晉抬出來。

夜色茫茫,青年遠遠的站在庭院中,遲良晉隻能借著提燈看見他修長的身影輪廓。

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遲良晉卻覺得被馬蹄重重踩踏過得腿骨又開始刺痛。

他在國子監交好的世家子弟們平日裡稱兄道弟,如今自己傷了腿在家中養傷,親自探望的隻有可憐幾個,而遲清恩不但腿腳好好的,還得了瑞王青眼。

憑什麼他這般可憐倒黴,遲清恩卻得意洋洋。

遲良晉陰暗的心思翻湧著,滿眼陰鷙的冷笑,“你倒是有本事,低賤的東西,莫不是想借瑞王的勢頭在侯府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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