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樂樂很少關注網上的新聞,沒有看過這段視頻,也不知道被打的原因,無聲的忍受著沒有反駁。
這樣的遭遇對歐樂樂來說隻是一個開始。陳藝軒的父母來找他之前已經鬨去了校長那,逼著校長辭退他。
剛被打完,歐樂樂又被逼著收拾東西,監督著他離開學校。
這樣的衣冠禽獸不配為人師表,一刻都不許歐樂樂待在純潔的校園。
他的行李被陳藝軒父母帶過來的人隨意的丟在校門外,歐樂樂呆滯的提著行李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路過一家小旅館,住進去了。
剛離開沒多久,警察找到學校要找他。此時閱覽過網上關於他的消息,歐樂樂已經關了手機,誰也找不到他。
深情告白視頻後,網上又多了一段視頻,主角同樣是歐樂樂,是燈會那天他和林曉打架的視頻。還有人把他見義勇為那件事拿出來說,說他有暴力傾向,不是自衛是故意殺人。
警察來學校找他就是為了這件事。
就連老家的人也跳出來和他撇清關係,說他是撿來的,和他們沒有關係。
一時間歐樂樂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手機響個不停,全是打來辱罵他的電話。微信裡的消息閃個不停,都是學生家長對他的謾罵,連朋友圈發部的新消息也是對他的咒罵。
在小旅館裡住了十天,歐樂樂對未來做了規劃。無比慶幸還沒有表白張筱雅,也總算弄明白家人對原身不好的原因。他拿著行李離開了這座城市。
他不知道的是,還有一位真正關心他的人在滿世界找他。
張筱雅知道歐樂樂出事時,他的手機已經關機了,給他發了無數條信息,一條都沒有回。歐樂樂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她找去了學校,甚至找去了陳藝軒家裡,她想找陳藝軒問個明白。歐樂樂對陳藝軒一直都是聲色俱厲,沒有和顏悅色過,怎麼可能會喜歡陳藝軒。
她不相信歐樂樂會喜歡一個孩子,明明歐樂樂喜歡的應該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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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後
張筱雅畢業還是回到了原來的醫院,成為了一名B超醫生。
她剛給一位孕婦做完了B超,等著她起來出去。孕婦突然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張筱雅瞬間淚崩。
“老師他還好嗎?”陳藝軒認出了有些微胖的張筱雅,這麼多年張筱雅的變化不算太大。
她現在很幸福,本來不應該問這句話,但是她看到張筱雅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是她害老師丟了工作,她知道同學們都在背地裡罵她是害人精。這些她都可以不介意,唯一的就是想知道老師好不好。
那天她剛從外麵回來,父母拿著老師對她的表白視頻給她看,她高興的告訴父母,她喜歡老師,長大了要嫁給老師。
那次是第一次父母打她,還把她關在家裡。她上網發現了大家沒有祝福他們的愛情,全是對老師的謾罵。拿起手機要保衛老師,不僅沒有半分作用,她還被群起而攻之。
第二天他們家搬家,手機也被沒收了。母親不上班在家盯著她,不許上網不許出去。
她熬過了最難熬的暑假,沒有老師沒有手機也沒有網絡,隻有電視機陪著她。
高中開學並不是脫離了牢籠,她的老師不見了,是她害了老師,把老師弄丟了。
她整整半年,精神恍惚,沒辦法學習吃不下飯。後來父母帶她看心理醫生,她才慢慢從負麵情緒裡走出來,還考上了大學,在大學裡遇上了現在的老公。
她知道所有人都不認同她和老師的感情,但老師確實是她愛過的第一個男人。
“今年是他走的第十個年頭,你說他還好嗎?”她恨自己,也恨陳藝軒。
不是她,歐樂樂不會和林曉打架,不會被人說成有暴力傾向,還被人懷疑是故意殺人。不是陳藝軒這個罪魁禍首,天台上的視頻都不會有。是她們倆把歐樂樂逼上了絕路。
歐樂樂那件事過去了半個月,天台上的完整視頻才出現在網絡上,為歐樂樂正名的聲音也一個個的冒出來。全都是歐樂樂曾經幫過的人,他們集體為歐樂樂發聲,可是那時已經沒有人知道歐樂樂在哪。
最令張筱雅心寒的是歐樂樂的家人。有知情人爆料,歐樂樂是歐父的親生兒子。
當年歐父的堂兄夫妻結婚多年沒有孩子,他們見歐父又生了一個兒子,花錢買走了歐樂樂。在歐樂樂三歲那年,歐父堂兄妻子突然懷孕,他們把歐樂樂又還了回去。
歐樂樂就這樣像個貨物一樣被人買來送去,身邊的親人沒有一個真正的疼愛過他。
知情人爆料後歐航誌的債主像約好似的,都上門逼債。歐航誌因為沉迷賭博借錢趕本,雪球越滾越大,最後家裡的房子賣了都還沒有還完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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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一座新的城市,換了新的電話卡,卸載了微信,他沒有被天台事件影響,把腳下當成新的起點,新的啟程。他已經找到了新的目標,要蕩漾在大海的懷抱,遠離城市的喧囂,這樣他就不會再被戀童癖影響。
歐樂樂報名參加了海員培訓考試,經過了一年的努力,他終於成為了一名合格的海員,與一家公司簽訂了勞務合同。
在公司為他購買保險要填寫受益人時,歐樂樂腦海裡第一個出現的人影是張筱雅。如果說還有誰會令他不舍,令他時常想起,那個人隻有張筱雅。
重新安裝了微信,發消息問張筱雅的身份證號碼,張筱雅給他彈了一個視頻,猶豫不決間他還是掛掉了。正要放棄填寫受益人時,張筱雅的身份證號碼發過來了,緊接著的是一條告白信息。
張筱雅:歐樂樂,我喜歡,我想和你在一起。
歐樂樂退出了微信界麵,卸載了微信。來到這裡後他沒有再關注過自己的消息,也不知道早就有人為他平反了。可是這都不重要,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變態心理,何況他已經找到了新的人生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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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她完成了研究生學業回家,工作已經安排好了,母親做了一大桌子菜慶祝她畢業又找到了好工作。
本來一家人高高興興吃飯,張筱雅接到了一個永遠都不想接到的電話。
歐樂樂沒了,又是為了救人。被他救起的同事送回來了歐樂樂的骨灰,還有一張簽著受益人是她的保單。
那天,她重新戴上了歐樂樂曾經親手為她戴過的戒指。她還在心裡告訴自己,其實她和歐樂樂早就結婚了,當年那個婚禮就是她和歐樂樂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