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宴會由靳銘父母張羅主辦, 宴會地點就在市內的某家頂級會所內。
阮瞳和沈鬱是掐著點到的, 幾乎就在宴會正式開始的時間, 算是姍姍來遲。
遲到本不是阮瞳的意願, 可她錯就錯在不該臨出門前因為帶著嬌氣讓沈鬱幫她穿禮服。
禮服最終是勉強穿上了, 但整個穿禮服的過程有點偏離主題, 一度到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地步。
要不是理智尚在,知道這次的宴會有沈鬱父母參加,大概他們真要放靳銘父母鴿子了。
……
宴會廳外, 阮瞳和沈鬱相攜而來。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 身著裁剪精致的深色高定西裝,單手扣在臂膀中的女人,一身火紅的一字肩禮修身禮服高貴明豔。
兩人出現的地方就像被無數光束照亮, 自帶氣場。
隻是剛剛踏入宴會廳內, 便毫無預兆地吸引了在場其他賓客的視線。
“沈鬱和阮瞳!”
“他們終於來了……”
“我今天特意過來, 就是想近距離看看他們倆。”
“這還是他們官宣結婚後,第一次在合體參加活動吧。”
周圍響起無數竊竊私語, 在場許多年輕的青年才俊、名媛少女看向倆人的眼神無不帶著羨豔、仰慕、喜愛。
沈鬱一直都是圈子裡彆人家的孩子,這自不用說。
而阮瞳, 本來以前她在那些名媛圈裡的口碑是不太好的, 畢竟緋聞纏身,之前還跟靳家那位二世祖糾纏不休。
可自從阮瞳是薑氏集團原配所生的大小姐身份曝光過後,關於薑家當年那些老黃曆,便被這些豪門世家家中的長輩翻了出來。
因為薑明輝的原配在他早年間發跡的時候是真的低調,幾乎不怎麼出來應酬, 大家見得最多的居然就是那時候還是小三的陳雅,以至於很多人都不知道薑明輝家裡還有新人換舊人這出。
居然一直認為薑明輝情深不渝,不管貧窮還是富貴,發達了之後一直和妻子伉儷情深,琴瑟和鳴。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沈鬱特彆讓人去查,也查不到薑明輝和阮馨、陳雅早期情況的原因。
不但因為薑明輝會做麵子,也是因為當初的阮馨,把薑明輝的名譽保護的太好了。
不
過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薑家的往事。
這便讓這群名媛貴婦對本是婚生女、大小姐的阮瞳越發同情、憐惜,並且堅定地站在她這邊。
開玩笑,她們各個都是原配或者原配的兒女,怎麼可能站小三母女那邊。
再加上,這些平時眼高於頂的名媛貴婦,大多都看過阮瞳那部拿獎的《末路王朝》,早就被阮瞳在電影裡的表現打動。
現實中的立場相同,再加上大熒幕上的濾鏡,這些豪門圈子對阮瞳的接納和包容力遠超旁人想象。
“鬱哥、嫂子,你們來了。”靳銘作為宴會主人,過來迎接他們,“我爸媽還在後麵休息室,就快出來了,宴會馬上就開始。來,這邊坐,大家夥剛好在談論你們什麼時候到。尤其是嫂子,我們這群朋友好幾個以前跟你都見過的,隻是那時候可不知道你是嫂子。今天他們每個人都要給嫂子好好敬杯酒。”
靳銘說的那幾個朋友,就是他們這個圈子裡的其他幾位朋友。
阮瞳剛過來這個世界時,陪靳銘參加宴會那時候就跟大家見過。這幾位哥們那時候還爭相恐後送她回家。
不過那次,她的身份還不是沈鬱妻子,而是被靳銘帶到相親宴上搞破壞的嬌嬌軟軟的女朋友。
兩次見麵身份變化那麼大,也不知道這些哥們會不會覺得尷尬。
結果,當阮瞳挽著沈鬱的胳膊,大大方方跟大家寒暄時,才發現那幾個平時拽得很的二世祖一個個乖得跟鵪鶉似的。
哪有人敢感到尷尬啊,見到沈鬱都跟老鼠見了貓,一個個哆哆嗦嗦敬了酒就立刻縮到角落去挨個站著,都不敢多動亂看。
噗……
阮瞳悄悄勾了勾唇,這才想起來在這些人眼中,她家老公是個什麼樣的狠人物。
其實上輩子她也見過沈鬱這群朋友,隻不過,那時候她跟沈鬱的關係也不到那一層。
大家跟她說話沒像現在這樣拘謹,現在這樣,是真把她當嫂子了。
“我說你彆總是板著臉啊,你看看他們,都不敢過來跟我聯絡感情了。”阮瞳接過沈鬱遞給她的甜點,拿著小勺子輕輕挖了一勺,送進嘴邊,順便小聲跟他投訴。
她還是很想跟沈鬱的這群發小打好關係的。
沈鬱眉微挑,
“沒有必要。”
阮瞳咬著勺子:“嗯?”
他側眸過來就看到她微微仰頭,咬著勺子看他的模樣。
眉眼微動,沈鬱抬手幫她擦去嘴角黏著的一點點奶油。
“你隻用跟我聯絡感情,其他人,都沒必要。”他嗓音低沉道。
阮瞳:“……”
好吧,差點忘了沈鬱還有個吃醋狂魔的屬性,他大概就是那樣冷冰冰的,才讓其他人都不敢過來跟她套近乎吧。
阮瞳吃了個甜點墊墊肚子,不知道為什麼,宴會還不開始。
這時候,她看到靳銘離開了一陣,又匆匆回來叫沈鬱跟他到後麵休息室去一趟。
阮瞳知道,後麵休息室,大概就是沈鬱父母和靳銘父母休息的地方。
對於靳銘父母,阮瞳其實還好,沒什麼擔心的。
她上輩子跟著兩位交際的還挺多的,知道兩人都不是什麼不通情達理的人,很好溝通。
即使這輩子,她給靳銘偽裝過女朋友,但彆說她隻是給靳銘當擋箭牌打躲避球。就算她和靳銘真談過戀愛,現代社會,成年男女,她又不是破壞了彆人的婚姻家庭,有交往有分手再正常不過的事。
跟靳父靳母講明白,相信以她對著兩位的了解,他們不會在意什麼。
反倒是沈鬱的父母,上輩子阮瞳拒絕沈鬱求婚都不知道多少次,對於見沈鬱父母這件事自然更是能逃就逃。
她也怕兩位長輩問自己什麼時候嫁進沈家,什麼時候答應沈鬱求婚啊。
所以,在沒有決定和沈鬱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之前,阮瞳從來沒有跟沈鬱的父母有機會真正地坐下來,深入了解交談過。
最多也不過是匆匆見過幾次。
此刻,見沈鬱被靳銘叫走,尤其是靳銘言辭之下似乎刻意隱藏了什麼難言之隱,阮瞳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後麵休息室出了什麼事。
“怎麼回事啊,沈家和靳家的人都不在把你丟在這了?阮瞳,看起來就算你嫁給了沈鬱,也並沒有被他們當成一家人嘛。要不然,怎麼會隻剩你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討厭又熟悉的聲音。
阮瞳本來想隨便找個角落等沈鬱回來,再問清楚後麵休息室發生了什麼。
可是現在,她不用回頭都能聽出,是誰來找
茬了。
阮瞳回頭,杏眸微閃:“薑心瑤,你也來了。”
她神態自若,並沒有因為在這裡看到討厭的人而失態。
畢竟,這裡是靳銘父母,也就是沈鬱親戚舉辦的宴會,她好歹算半個主人,不能太失禮客人。
“切,你都可以來,我當然也能來。你那是什麼神態,以為自己是這裡的主人?乾什麼用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看我!”薑心瑤比陳雅先一步進來。
陳雅在門口碰見了熟人,也是貴婦圈的太太,不過是一位二婚上位的貴婦所以跟對方聯絡了一下感情。
薑心瑤等不及了,一個人先進來。
她剛進宴會廳,就看到阮瞳目送沈鬱和靳銘離去的身影。
以為阮瞳是被沈鬱拋在了這裡,薑心瑤趕快上來嘲諷。
隻是,當她看到阮瞳轉身回眸,烏發紅唇,清絕明麗,卻沒有一絲被拋下的失落感。
反而在一身火紅禮服的襯托下,顯得氣質高貴,薑心瑤眼神不由心虛地閃了閃。
她覺得哪怕自己身上這件銀色的水晶亮片綁帶魚尾禮服,都被阮瞳這一身火紅比了下去。
阮瞳這個女人,明明是走清純掛的,為什麼能把火紅的禮服穿得這樣貴氣高雅!
阮瞳勾唇淡淡地笑了笑,“你說的對,因為我家先生的關係,我當然也算這裡的半個主人。畢竟我也該隨我先生,喊靳夫人一聲姑姑,你說是吧。”
薑心瑤越討厭什麼,阮瞳越說什麼。
薑心瑤:“不要臉!就會攀龍附鳳認親戚!”
阮瞳都懶得理她,絕對她幼稚的很。
這裡畢竟是靳家舉辦的宴會,以薑家在北城的地位,薑心瑤出現在這裡阮瞳都不覺得奇怪。
她隨手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酒杯,就要離開。
卻不想,被薑心瑤想也不想就抓住了右手手腕,“你不許走!我話還沒跟你說完,你……啊!我的裙子!”
薑心瑤忽然大叫一聲,吸引了周圍其他賓客的注意。
她那條特彆定製的,名貴不凡的銀色水晶亮片綁帶魚尾禮服被紅酒染上了色,銀色的裙擺上一大片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