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帶著陳輝匆匆趕去醫院, 路上,她專門打電話給留在醫院的看護團隊以及保鏢,讓他們記得把阮馨趕走。
吩咐完這一切, 陳雅又接到了薑聿薄的電話。
原來薑聿薄也接到了醫院方麵的通知, 現在已經趕到醫院。
薑聿薄:“我已經見過院長,問過父親的情況。院長的意思是, 父親現在雖然蘇醒但情況並不好,手術後遺症很嚴重。”
“後遺症?什麼樣的後遺症?”這其實是陳雅最關注的問題。
薑聿薄:“大腦方麵的問題, 比如……失去部分記憶。”
“哦, 原來是這個。”陳雅心裡最後懸著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下。
雖然她堅信自己有辦法可以哄騙住薑明輝, 但如果薑明輝失去部分記憶, 那就更好控製。
隻是,也不知道薑明輝失去部分記憶, 會不會剛好忘掉他是怎麼滾下的樓梯。
她試探著問:“你爸爸……他醒來後,有沒有說什麼。比如, 提起瑤瑤?或者, 問起我?”
薑聿薄語氣平靜:“沒有。”
陳雅更放心了。
她唯一擔心的就是薑明輝醒來記起暈倒前的最後畫麵, 如果薑明輝真的要追究,一定會問起薑心瑤或者找她質問。
既然現在, 他誰也沒提, 那就是安全的。
可惜, 陳雅這時因為太過顧念薑明輝有沒有記起薑心瑤推他的事,而忽略了一個重點。
從前那麼在意她的薑明輝,居然在昏迷蘇醒後, 連提也沒提她。
這危險的信號,卻被陳雅忽視。
……
陳雅在住院樓樓下見到了匆匆趕來的薑心瑤。
一見到陳雅,薑心瑤就撲上去,圈著陳雅胳膊的手微微顫抖,雙唇也在跟著顫動。
薑心瑤:“媽媽……怎、怎麼辦,爸爸醒了。他會不會報警,他……”
“彆亂說話……”陳雅握住薑心瑤的手,稍稍用力,提醒她周圍還有其他人。
陳輝早就自覺的站遠,絕不會偷聽母女說話。
陳雅安撫道:“放心吧,你哥已經在上麵見過你爸爸和醫生了,沒事……手術後遺症很嚴重,你爸爸什麼都沒記起來。”
聽到這話,薑心瑤終於鬆了口氣。
虛浮的雙腳似乎也有了力氣。
“
太好了,那我們快上去見爸爸吧。對了……”薑心瑤這才有心情顧及陳雅,“那個阮馨呢?爸爸醒了,她不會還在爸爸身邊當看護吧?”
陳雅:“這個你放心,我已經派人趕她走了。”
聽到這話,薑心瑤終於放下心來。
陳雅還耐心地在樓下補了個妝,這才帶著薑心瑤和陳輝上去。
三人剛來到薑明輝住的那間病房外麵,便聽到裡麵傳來薑明輝爽朗的笑聲。
陳雅勾唇:“沒想到你爸爸剛醒,精神倒挺好。”
說罷,便推門而入。
隻是,門剛推開半邊,陳雅腳步一頓臉上的笑便凝固在了嘴角,笑不動了。
隻見病房裡,阮馨正坐在靠窗一側的病床邊,被薑明輝握著手,兩人神情親昵,有說有笑。
薑明輝的視線都在阮馨身上,就連她們進來了,也沒發現。
跟在陳雅身後的薑心瑤看到病房裡這一幕,直接跳腳:“你這個女人怎麼還在這!”
不是已經派人趕走她的了嗎!!!怎麼沒走???
薑心瑤看到她爸爸的手握著阮馨的手,有些失控:“誰放你進來的?”
“是我,我讓阮馨留下來的,怎麼了你有意見?”薑明輝回過頭來,目光如炬。
明明是剛剛蘇醒的人,薑明輝除了麵容虛弱一點,卻沒有一點病態,那雙眼反而顯得十分銳利。
薑心瑤心裡磕噔了一下,仿佛被薑明輝的眼神洞穿。
她莫名慌亂:“我……我不是……”
“老公,你誤會了,看到你醒來我們都高興的很,忽然看見個外人在這所以嚇了一跳。你彆這樣說話,嚇壞孩子了。”陳雅笑著迎上去,就像看不見阮馨在那,靠近病床另一側就主動伸手握住薑明輝另一隻手。
她目光溫柔甚至隱隱有淚意。
“看到你醒了,我真的太高興了。明輝……你不知道這些日子,你這樣,我有多擔心。嗚嗚嗚……我真怕你就這樣,扔下我們母女,再也沒有人可以護著我了。”
陳雅明明已經有些年紀,卻像小姑娘一樣撲進薑明輝懷抱,毫不害臊地當著眾人麵在他麵前哭訴撒嬌。
這番柔情似水,這樣敢豁出去撒嬌的表現,向來都是薑明輝最喜歡,也是她力克阮馨的一點。
見陳
雅完全投入薑明輝懷抱,又是哭訴又是撒嬌,阮馨杏眸一黯,便要從薑明輝另一隻手裡抽出自己的手。
可是,她才剛退開半分,卻被薑明輝一把抓住。
阮馨抬起一雙微紅的眼眸:“……”
薑明輝沒看她,卻把她的手抓得更緊。
與此同時,他沒什麼感情地對陳雅說:“哭夠了嗎,哭夠了就起來。”
陳雅還撲在薑明輝懷裡的身體僵了一下。
她緩緩抬頭,小心翼翼看薑明輝的表情:“老公,你……”
薑明輝:“我還是個病人,剛醒,你就這樣壓著我,是嫌我好得太快?”
陳雅:……
她心裡完全就沒有把薑明輝當病人,也沒有顧及過他的身體,所以一時為了讓薑明輝心疼她而忘記了這點。
陳雅連忙退開,“沒有的事,我隻是一時太激動了。”
“老公。”陳雅坐起來,目光依戀地看著薑明輝,“你能好起來,我和瑤瑤都為你高興。”
薑明輝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並沒答話。
忽然間,病房裡的氣氛就變得怪異。
陳雅心裡已經隱隱察覺出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薑明輝對她的態度,從來都不是這樣的。
如果說薑明輝知道他是被薑心瑤推下樓梯,絕不該是現在這樣的反應,他早就報警抓人了。
所以也不是這個原因。
那麼到底是什麼?
薑心瑤因為心虛而不敢說話,陳雅則是被內心強烈的不安籠罩。
反而是一旁的陳輝,並沒有發現薑明輝和陳雅之間氣氛的怪異。
他見薑明輝還握著阮馨的手,而陳雅又沒有點明,誤以為這是姐姐在裝大度不好開口,於是陳輝在這個時候自覺站了出來。
“姐夫,不是我說,這些日子你病了我姐每天忙前忙後。既要到醫院來探望你、照顧你,又要趕去公司處理大小事務。這幾個月你躺在這裡,可能隻覺得睡了一覺沒什麼大不了,可是我作為旁觀者看到我姐為了照顧你,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真是太不容易了。現在你好不容易醒了,大家都為你高興,可是你也不該把彆的女人放在這,這不是故意往姐姐心裡傷口撒鹽嘛。”
陳輝上前一步,故意壓低聲音:“姐夫,你還是趕快把這個
狐狸精送走吧。待會兒萬一被記者拍到,對我們公司的形象也不好。”
陳輝隻是向往常一樣在薑明輝麵前貶低阮馨,這樣的話,他說了十幾年,從沒見薑明輝反感過。
可是今天,他不過話音剛落。
“什麼狐狸精,你說誰是狐狸精!”
隻見薑明輝抓起床頭櫃上的水杯,就朝陳輝砸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