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了片刻,他走到窗邊拉上了一層窗簾,遮擋住外麵刺眼的陽光,又去關了房間內的大燈,隻留幾盞角落裡的小夜燈營造出能夠讓人安心熟睡的環境。
做完了這一切,男人悄無聲息地接近床邊側身坐下。
昏暗的光線中,那雙鳳眸定定地落在眼前不容忽視的隆起上,安靜的空間裡,隻聽見兩道此起彼伏的呼吸,一輕一重地繚繞在一起。
半晌後,男人動了,抬起手悄悄地探進了被褥。
一陣輕不可聞的悉悉索索之後,修長的手指終於穿過被子、睡衣和打底衫,最終貼在溫熱的細膩肌膚上,感覺到一片炙燙。
趙君謙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那裡,眸子垂下看不出神色,親手感受著床上之人的呼吸,指尖無意識地輕輕摩挲。
隨著時間的過去,接觸的地方終於跳動了一下,清晰地傳遞給等待著的人。
男人的眸光閃動,暗色下劃過一道流光,快速地隱藏在眼眸的最深處。
隨後又是一陣細細簌簌的動靜,緊接著的是輕輕的腳步聲,當房門開合之後,臥室裡徹底安靜了下來。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一天過後,喬顏發現趙君謙不僅不再刻意地避著她,反而是在家的時間更多了,與此同時和她相處甚至接觸的幾率,相應的也翻了幾翻。
有時候,他會把工作帶回來處理,周末的兩天更是呆在莊園裡鮮少出去。
不說一日三餐的同桌吃飯時間,隻要喬顏下樓,一般都能看到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不是在花廳處理公務,就是坐在沙發上看書看報泡茶喝茶。
沒幾天的功夫,她在樓下的活動空間被他潤物無聲地一步步侵蝕,逐漸霸占去一半地方。
兩個人的交集因此而增多,即使平時的交談很少,也在不知不覺的磨合中培養起一絲一縷看不見的默契。
喬顏有時候會猛然從對方營造的溫馨氛圍中驚醒,警覺地意識到這樣不對,然而舒適的環境和懷胎的辛苦疲勞,以及男人無處不在的氣息,又很快將她短暫的清明淹沒殆儘。
他們的生活悄然無聲地變了味兒,就好像是一對兒夫妻般,妻子柔順乖巧,艱辛地孕育孩子,丈夫寡言少語,努力地賺錢養家。
這種謎一樣的氣氛格外和諧,一直持續到第三人的到來。
趙景翰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或許是上次被打的不夠慘,時隔大半月,他又上門來了。
趙君謙對他不待見,他雖然孺慕非常,但也識趣地不再貿然往上湊,這次來也不是找爸爸的,更不是為了心上人的事周旋,而是專門看望喬顏,還有她肚裡的孩子。
也許是上一回被攆走時的那些話刺激到了他,也或許是在外麵與天才寶寶的親密互動喚醒了他的滿腔父愛,反正這人在反應過來上次嚇到他的是正常的胎動後,一直惦記著想再感受一番。
畢竟天才寶寶再好卻也已經長到兩歲了,不能參與到他最開始的成長過程這點難免讓趙景翰愧疚失落,再多的補償和寵愛都填補不了心裡那道空缺。
然而喬顏這裡卻可以,能夠讓對方親眼見證自己的孩子一點點孕育出進而漸漸長大的過程,正好彌補他不能陪伴天才兒子成長的遺憾。
於是,他就厚著臉皮再次上門了,準備了許多嬰幼兒需要的物品帶過來,作為‘爸爸’的關懷。
雖然趙君謙和喬顏都不怎麼歡迎他,但是對方臉皮厚起來根本不會看人眼色。
他以孩子爸爸自居,似乎迷上了陪伴孩子生長的感覺,不僅買這買那還興致勃勃地開始了胎教,為此隔上一兩天就往莊園跑一趟,像嗡嗡的蒼蠅似的煩人。
喬顏因為趙君謙沒發話,所以不得不忍著厭煩敷衍他,殊不知趙君謙則是看在她沒有排斥以及孩子的份上,暫且容忍他在莊園裡蹦躂。
隻是每當趙景翰一副當爸爸的幸福模樣,對著喬顏的肚子念書說話做胎教時,暗中關注著這一切的某人氣場及其冷沉,眸色暗如深淵。
男人愈加沉默了,某些隱忍的情緒被理智狠狠地壓抑著,隻等到一個臨界點遇到□□,欲望將徹底爆發出來。
在此之前,趙景翰還在無知無覺地乾著蠢事,為其添柴加薪。
最後會不會引火燒身姑且不知道,但是他的後院已經因此而燒起來了。
許雅雅被求婚後一邊享受著藍顏知己的關愛,一邊等待未婚夫承諾的世紀婚禮,坐等在不遠的將來順利成為趙家女主人,過上幸福的豪門生活。
人生如此美滿,讓她甜蜜又快樂,忍不住將好消息提前透露了出去。
戴上鑽戒不到兩天的時間,無論是公司同事還是親朋好友,幾乎全都知道她快要嫁給金龜婿的好事了。
所有人都羨慕不已,開始恭維她討好她圍著她轉,外加霸道的愛人、溫柔的藍顏、聰明的寶貝,許雅雅的世界如同被幸福女神偏愛,充滿了美好的色彩。
但是隨著幻想中的世紀婚禮遲遲不來,這一切不再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