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光是趙君謙聽到了,坐在病床一側的老夫人同樣聽在了耳中,不免目光複雜地看向對麵眼睛通紅的小男孩。
趙君謙倒沒有多少驚訝,甚至一些多餘的其他情緒都沒有,隻是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然後大手搭上喬顏的肩膀,氣定神閒。
主治醫生彙報了病人情況,又聽到喬顏提到的事情,很有危機意識地做完總結退了出去,還幫忙關上了門,之後有情況的話按鈴即可。
這時候,大家也都知道了趙景翰的實際情況。
他是被人打的受傷太重,流血過多才造成現在的昏迷不醒,實際上是他的身體正處在自我修複的狀態,等到人醒來再好好養一養就沒事了。
聽到沒有生命危險,所有人都舒了口氣。
醫生離開後,幾位助理重新被叫了進去問事情,主要問趙景翰是被誰打的、因為什麼事、過程是怎樣的等等。
然而助理也是接到電話才去的事發地點所在的公寓,到地方就見到了一屋子猶如狂風過境般的狼藉不堪,外加躺在血泊裡的景少爺,並且隨後救護車就到了,人很快被送進了醫院。
接到電話的那位助理之後又叫來了其他同事,同時又被總裁要求瞞著老宅和趙總那邊,慌慌忙忙的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呢,又哪裡知道他到之前的事情。
他不知道,另外的幾個更不清楚了。
老夫人的臉色為此有些沉,趙君謙冷然的目光隨之看了過去,令眾位本就怕他的助理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寶寶小少爺應該知道,是他給我們打的電話,而且那所公寓是、是總裁送給許雅雅女士的,當時我去到後沒在屋裡見到她,現在都沒見她現身……”
助理被趙君謙冰冷的目光一看,頭皮發炸地趕緊指著許寶寶轉移視線,再說他講的都是事實,一點沒隱瞞。
而且他隨後偷偷幫景少撥打了那個女人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不得不讓他們多想啊。
喬顏和趙君謙對視一眼,齊齊皺眉。
這人交代的話看似是沒什麼問題,但是明裡暗裡都在指趙景翰身上的傷是與許雅雅脫不開關係。
但是許雅雅不是和趙景翰是真愛嗎,哪有把真愛打成這種熊樣兒的?而且她一個女人也下不了這麼重的手。
這裡麵肯定還有事兒。
老夫人同時也想到了這點,她看了看自從進來後就一直暗暗注意著的小男孩,擺手讓閒雜人等都出去。
接下來,應該是涉及到他們家的家事或者家醜了。
助理們見兩位大佬沒責怪什麼,紛紛鞠過躬擦著汗退下去。
喬顏當然不算是閒雜人等,於是就坐在軟椅上靠著趙君謙,看老夫人‘審問’許寶寶。
許寶寶就是天生慧根,他也隻是兩歲多的寶寶而已,趙母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飯都多,有些事多問幾句就套出來了。
趙君謙旁觀著不管,老夫人不吩咐的話,他就拉著喬顏當一個事外人,等著最後出手收收尾,反正一直以來,這樣的事他都習慣了。
隻是吧,這次事件的尾巴貌似有點大。
許寶寶被接連套出幾句實話後,或許也知道自己不是老夫人的對手,最後耷拉著腦袋默不作聲。
他看了看病床上仍舊在昏迷沉睡的人,想著之前他對自己的好,眼淚就吧嗒吧嗒地掉下來,哽咽著老老實實地說出自己知道的那些事。
“爸爸發現他不是我爸爸。”
“他們吵架砸東西,媽媽承認我是撿來的。”
“祁叔叔過來了,他們打了起來,媽媽跟著祁叔叔走了。”
小孩子就是再聰明,心理防線隻要一突破,三言兩句就基本交代清楚了前因後果,比問助理時回答的拉拉雜雜一大堆沒用的廢話強的多。
“你不是趙家的孩子?可是你這樣的相貌……”老夫人首先皺著眉頭起疑。
作為曆經世事的大家長,她想的有點多,覺得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誤導了大孫子,比如許寶寶口中那個帶走許雅雅的祁叔叔。
“我是趙家的孩子,有這個證明,但我不是爸爸的孩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的,嗚哇哇——”
許寶寶說到最後哇地一聲傷心地哭起來,小手還不忘將他收起的那份鑒定單拿出來。
老夫人和趙君謙、喬顏三人相互傳看了鑒定結果後麵麵相覷,一時陷入沉默。
喬顏是一臉懵逼,天才寶寶不光不是男主的娃了,竟然還不是女主親生的,這讓她感覺世界有點玄幻。
而另外兩人則對看一眼,同時想起了某件陳年舊事。
老夫人沉思,許寶寶那張臉那麼像大孫子,卻又不是他的親子,那就還有一種可能。
外甥肖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