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珠不認識這個男人,此時有些害怕,不由得貼近了邵循:“姑娘……”
邵循側了側頭,安撫道:“彆慌,這是宮裡的貴人,你不要失禮。”
……宮裡的?
是哪位皇子嗎?璃珠不安的想———三皇子她是認得的,可這人卻比三皇子明顯要年長一些,是哪位宗親嗎?
男人負手向著湖邊走去,發現邵循還停在原地,頭也不回便道:“愣在那裡做什麼?”
邵循便無奈跟上。
璃珠和男人帶來的下人跟在不遠處,看著兩人一前一後到了湖邊,方才邵循坐著發呆的地方。
又是一捧煙花綻放,隔著這麼遠都能聽見邵瓊清脆到甚至尖銳的笑聲。
她在看煙火,男人卻忍不住側頭看她:“怎麼,不問問……我怎麼會到這裡來麼?”
邵循回過神來,“您富有四海,真要論起來,此地也不過是您的一處私宅,如何來不得?”
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這時候倒是即會說話又聽話了。”
邵循道:“您是尊上,又是長輩,我自然是要聽話的。”
被這麼不冷不淡的頂了一句,男人卻也沒有生氣,他坐在邵循坐過的石頭上,伸手指了指旁邊,示意她坐過來。
邵循一時沒有動,那人便回過身來,似笑非笑道:“怕什麼,我不是長輩麼?”
她的嘴唇幾不可查的抽動了一下,半晌之後才蹭著石頭邊半坐了下來。
兩人都不說話,氣氛安靜的與湖那邊對比鮮明。
邵循本來有些緊繃,但時間一長不知不覺也放鬆了下來,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心事,眼神漸漸迷茫了起來。
天色很黑,男人也分明也並沒有看她,卻仿佛察覺了什麼:“在想什麼?”
邵循心中所想當然不足為外人道,便說:“我在想您大駕光臨,不如去前頭湊湊熱鬨,在這裡若是吹了風,我怎麼賠的起呢?”
男人經不住笑了:“小姑娘,你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連在我跟前也敢敷衍。”
普天之下,所有人聽他口中說這句話時,大概都會驚恐不安,邵循也曾因為這人的存在怕的惶惶不可終日,可是過了這麼久,她卻早就破罐子破摔,害怕不起來了。
不知是不是邵循那句話招的,此時恰巧一陣涼嗖嗖的冷風吹過,被擔心“吹了風”的人紋絲未動,反而是邵循冷的禁不住發起了抖。
她下意識環抱雙臂,接著卻感覺身上一暖,抬起頭卻見那人棱角分明的側臉——他已經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來嚴嚴實實的披到了邵循的身上。
邵循低下頭,將披風的領子交疊起來,低聲道:“多謝您。”
他低頭看了她半晌,問道:“你怕什麼?”
邵循抬頭看著他。
“你究竟在怕什麼?”
邵循先是不解,接著馬上就聽明白這話裡的意思,當即垂下眼臉,抿了抿嘴一言不發。
兩人僵持了不短的時間,以至於沒有發現湖心通向岸邊的小路上有了動靜,直到腳步聲離得十分近了才讓邵循察覺。
她在那一瞬間反應異乎尋常的大,周身猛的打了個哆嗦,迅速回過頭,聽見不遠處隱約閃過燈光的地方傳來妹妹邵瓊的聲音:
“姐姐,你這是藏到哪去了?還不快出來,瞧我和表哥放的煙花好不好看?”
鄭雲喬似乎也在,他的聲音中透著遲疑:“……阿循妹妹,你還好麼?”
邵循看看自己的處境,心裡慌張的很,忍不住四顧想拉著人找地方躲藏,可是她膽子再怎麼大也不敢真讓他像是見不得人似的東躲西藏。
正當她急得額上冒了汗,卻倏地被人握住了肩膀,聽他緩聲安撫:“彆怕。”
這話似有深意,讓邵循忍不住抬起頭,聽他重複道:“——你彆怕。”
在這樣的聲音與目光中,邵循原本急促的呼吸不知不覺恢複了平靜,緊繃的雙肩也漸漸放鬆,直視著這人的眼睛,聽著妹妹和表哥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你……”
作者有話要說:開新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