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晉江獨發(1 / 2)

趙若桐隻是習慣性的有些膽小,並不是真的笨,有邵循的耐心教導,其實該懂得她都已經懂了,因此在馬上雖然還是顯得有些過分小心,但是也已經似模似樣了。

就算是有康李寸步不離的看著,邵循還是有些不放心,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直到有些看不清了才作罷。

皇帝走在她的前麵,沒有直麵他讓邵循的那份無所適從稍微減輕了一點。

逐日用頭蹭了蹭邵循,接著被馬仆牽走了。

等回到座位上,邵循見周圍除了隨侍的下人,其他人騎馬的騎馬,躲到一邊說話的說話,都非常有默契的不想往皇帝身邊湊,生怕打擾到他再被請走,那就太尷尬了。

因此這一時半刻居然隻有邵循自己守在皇帝身邊。

察覺到這個讓邵循不是很自在,她左右看了一下,想著是不是也找個什麼理由走開,皇帝就指著旁邊的座位道:“你坐吧。”

邵循深吸了一口氣,挑了個不遠不近的位子坐了下來。

皇帝今天穿的是一件淺青色的常服,戴著的也是不算很起眼的玉冠,坐在那裡用手支著下頜,很是閒適的模樣,但是卻沒有人敢忽視他的存在,即使都不敢靠近,但他仍是人群矚目的焦點。

一旦皇帝離開馬場開始觀賽,場上就開始熱鬨了起來,不知是真的因為難得在禦林苑跑馬興奮,還是想在皇帝麵前表現,一個個都顯得特彆積極,想把本事都拿出來顯擺顯擺。

皇帝並沒有說話,他看著馬場上的人群一直沉默,不知在想什麼……也有可能真的是在觀賽。

邵循走也不能走,更是沒什麼話好說,百無聊賴之下,視線開始漫無目的的四散,這一散就散到了鄭雲喬那裡。

那邊三個人正在離觀景台不算遠的地方。

原來邵纓不想一直跟著姐姐,已經跟彆人一起騎馬騎到不知道哪裡去了,而邵瓊看上去竟是一直跟在鄭雲喬身邊,兩人站在馬前,一個教一個學,看上去還挺其樂融融的。

公孫楠抱著胳膊站在他們旁邊一言不發,一轉頭卻正巧看到了邵循,他說了一句什麼,邵瓊就先抬頭也發覺了姐姐的目光。

她臉上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伸出手臂用力向這邊揮舞,跟邵循打招呼。

要不是皇帝坐的不遠,邵瓊也總算還有點分寸,邵循覺得她一定會高聲叫嚷出來的。

邵循衝著妹妹點了點頭,接著看見鄭雲喬做出了一個明顯想往這邊走的動作,卻沒有成功。

——是邵瓊把他拉住了。

邵瓊一邊緊緊拉住表哥的手臂,一邊笑嘻嘻的衝邵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側的馬匹,仿佛在解釋她是想讓鄭雲喬教她騎馬。

鄭雲喬的臉上似乎是為難的表情,但是看了眼邵循,到底還是沒有動了。

邵循覺得這很有意思,他們這些人的想法她自己心裡其實都清楚,要想讓旁人不能如願以償的法子其實也有不少,但是驅使她真的去破壞這一切的想法卻一天比一天淡,甚至於現在看到這一幕,她心裡隻覺得有些好笑,而沒有一點想要阻止的念頭。

要說負麵情緒,那就最多有一點點悵惘。

但那來自於“上一世”外祖母和父親對這門親事的默許和對她某種意義上的放棄。

想到這裡,她的目光便有些凝滯。

“在看什麼?”皇帝突然開口問道。

邵循被驚了一下,立即轉過頭來。

皇帝沒有轉頭看她,而是直接看著鄭雲喬問道:“那孩子是你……心儀之人?”

“……那是我舅家的表哥。”邵循答道。

“答非所問,”皇帝點評,接著輕笑了一下:“該不會還要與你們家結親事吧?”

“……”邵循一時無言,好一會兒才道:“還沒有……”

“還?”皇帝把這個字細琢磨了一下:“朕明白了。”

他雖然沒明說他究竟明白了什麼,但是邵循就是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

邵循心裡的感覺有些微妙,應該是介於難堪與尷尬之間。

皇帝望著鄭雲喬將邵瓊扶上馬背的一幕,又問道:“是跟你還是跟你妹妹?”

他這句真是問的乾脆利落,一針見血。

邵循不知道皇室的人是不是都這樣敏銳,但是皇帝無疑問到了點上了。

原本被這樣直接問及親事,邵循作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應該害羞到直接說不出話來才是常理,但是不論是她還是皇帝似乎都沒想起這回事,或者應該說都不覺得她該羞怯。

邵循沒什麼表情,仿佛談論的不是自己的終身大事:“父母之命,我們不該插嘴。”

“也就是還沒定?”

本來應該是定了的。

邵循垂下眼瞼——她在一個月之前甚至沒想到鄭家還會有第二種選擇,可是事實就是人家是有的。

皇帝沒聽到邵循的回答不甚在意,原本也不想繼續問下去的,但是看著邵循似乎是“傷心遺憾”的表情,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這倒是奇事,竟越過姐姐,給妹妹談婚事麼?”

這要是邵循真的對她表哥情根深種,聽到這話還不得覺得萬箭穿心。

邵循的眉心微跳,轉頭跟他對視了一眼,接著低下頭悶聲道:“陛下若是覺得不合禮法,可以跟我父親提一下,說不定這婚事轉頭就能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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