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晉江獨發(2 / 2)

“可不是,”掌櫃道:“中宮主子的千秋,能不是大事麼?”

邵循正要上樓的腳步一頓:“……皇後娘娘……麼?”

“沒錯,雖然沒有明文昭告,但是私底下宮中有體麵的宮人們消息最是靈通,都說這次千秋節要大辦,保不齊皇後就要起來了,都慌慌張張的準備壽禮,這朝堂上還沒傳信兒,底下就先翻騰起來了。”

邵循先是一怔,接著緩緩道:“國母至尊,本就該如此,之前……才是怠慢了她。”

說話間就到了二樓的雅間外,掌櫃退了下去。

邵循這時便開口讓玉壺留在外麵,玉壺愣了一下,接著馬上道:“這不成,我不能離開姑娘!”

邵循卻十分堅持:“玉壺姐姐,你留在外麵,有什麼事,我回去跟你說。”

玉壺平時是能管住邵循的,但是一到關鍵時刻,還是邵循說了算,此時她見邵循的表情,就知道沒有轉圜的餘地,隻能帶著十二萬分的不放心,看著邵循進了雅間。

邵循抬手推開門,見到的就是身著靛藍色道袍的男子坐在窗邊,端著茶盞正笑著看著她。

邵循蹲身行了一禮:“陛下萬安。”

皇帝示意她平身,指了指對麵的位子:“來。”

他身邊伺候的是何晉榮,此時分彆替他們倒了茶水,接著就十分識趣的退了出去,跟玉壺作伴去了。

邵循坐了下來,皇帝道:“朕今天有空閒,就想出來看看你……人用著還順手麼?”

邵循抬了抬眼皮:“您的那些人去哪裡都算得上人物,何必讓人家屈尊伺候我呢?”

她的話裡隱含一點不悅,這個皇帝早有預料,但是他並沒有妥協,溫和卻堅定道:”朕隻是不放心你,你從中挑的那孩子功夫不錯,留在你那裡比護衛家丁要方便些,你又不願意進宮,在宮外要是有什麼事,朕鞭長莫及。”

邵循未必不知道皇帝此舉是好意,但她也能從中品出一種十分隱晦卻不容忽視的控製欲。

皇帝畢竟是天子,麵上看著再溫和脾氣再好,骨子裡也是強勢的,他對邵循越用心,就越無法克製那種掌控欲,邵循能感覺到對方已經在儘力收斂了,但是仍讓她覺得不知所措。

但是另一方麵,她又從沒有這樣被人攥在手心裡時時刻刻盯著過,這種不明顯卻強烈的保護和控製,讓她有些無措的同時,竟然也有種,怎麼說呢……似乎是安心的感覺。

這是一種十分微妙的情緒,但卻也絕對不是反感。

邵循都在心裡罵自己是賤骨頭,被人盯著管著居然還被管的挺適應。

她今天的不高興大部分都是埋怨自己不爭氣的,真正落到罪魁禍首的皇帝身上,卻著實不多。

見邵循一直不說話,皇帝有些擔心她惱了,但是又無論如何不想放她一個人在宮外沒人守著,猶豫了半天,自認為退了一步道:“你要是不喜歡他們,就再換一批,不值什麼。”

邵循要被氣笑了:“好了,換來換去不都是一回事麼,外院的不說,我院子裡的那個都調進房裡了,再換算是什麼事兒。”

皇帝從她的表情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當即笑道:“那孩子你取了什麼名字,以後有什麼事就差外麵的人,讓她不要離你身邊。”

“還說呢,這樣要什麼會什麼,細心貼心、辦事穩當的人才,連個名字都不給人取——她本家似乎是姓柳,現在叫柳心。”

“看來你還算滿意。”皇帝見她沒有反感,心情變得相當不錯:“以後不用顧忌朕,要是用的不順手就打發回來,再挑好的使。”

邵循皺了皺眉,想說什麼,卻突然從窗戶中看到了熟人。

“那是……我二哥和公孫大哥。”

之見一群年輕人從窗下走過,像是要進這間茶樓,其中就有英國公家的二少爺邵輝和公孫楠,幾人說說笑笑,以公孫楠最為活躍,而邵輝多是聽幾個人談話,看上去是個有些沉默的少年。

“你二哥……”皇帝稍一思索:“叫邵輝是吧,今年秋闈中了舉人,名次算是中等偏上。”

邵循有些吃驚:“您連鄉試的事也知道麼?”

要說春闈能讓皇帝偶爾關注一下還算正常……可是鄉試在各省省城舉行,大周那麼多省,那麼多秀才參試,除非遇上舞弊還鬨到上達天聽,要不然對他來說誰誰誰中舉應該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才是,畢竟狀元都每三年就有一個,舉人那更是多不勝數了。

皇帝也沒掩飾,實話實說道:“朕是想看看你那個妹夫有多少本事,這才注意了一下。”

結果沒看到鄭雲喬的名字,倒湊巧看到有舉子與邵循同姓,還是在京城應試的,再一問才知道這竟然正好就是邵循的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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