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答案到底讓老夫人稍稍放了心:“還說沒聽到消息,跟我還瞞的這麼緊。”
邵循有些無奈,她是真的沒有聽到過什麼,無論是跟太後還是皇帝,她都沒有問過位分的問題。
倒不是矜持還是什麼,而是她明白皇帝的心意,更相信這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委屈自己,何況就算是真的有什麼不如意,也必定有他的難處,要是真的讓皇帝那樣的人都沒辦法解決,那邵循也隻會心疼他的處境,更不會強求什麼。
鄭老夫人吃了顆定心丸,不多時就回去了,邵循馬上叫人緊閉院門,繼續稱病。
這幾天英國公府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他們去打擾邵震虞和鄭氏也就算了,還有打著探望邵循的名義想往琅玕小築來的,加上邵瓊也一直哼哼唧唧的添亂,讓邵循不勝其煩,乾脆稱病誰也不見,這才清靜了些。
今天來的要不是鄭老夫人,她能閉門一直到進宮為止。
*
所有人都盯著寧壽宮,其中最緊張的就是後宮眾人,稱作如臨大敵也不為過,就連德妃晚上都睡不安穩。
她這天盤膝坐於在佛堂中,正心煩意亂的念著經,就連凝神靜息的佛經都沒辦法讓她安心。
過了沒一會兒,她忍不住暴躁的把木槌一丟,直起身子不耐道:“還沒消息麼?”
貼身宮人趕忙把木槌木魚還有佛經雙手捧著奉於案桌上,還誠惶誠恐的拜了三拜,這才回頭安撫德妃:“傳旨的人還不知道有沒有進英國公府的門,您耐心些,稍安勿躁。”
德妃捂著頭:“我靜不下來,從昨天起眼皮子就一直跳個不停——你說不就是進個新人麼,居然讓我們這樣如臨大敵,跟迎皇後似的,不過是個黃毛丫頭……”
“該如臨大敵的不是您啊。”宮人道:“延嘉宮那個才是要急的跳牆了,您擔心個什麼勁兒啊,安安穩穩的坐山觀虎鬥不好麼?”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沒想到邵氏的名分瞞的這樣緊,一開始要騰出甘露殿來我就覺得不太好了,你說內官監進出甘露殿來來回回這麼多遍,偏偏裡麵是什麼製式瞞的嚴嚴實實,要沒點子貓膩,嘴那麼緊做什麼。”
“那淑妃肯定比您更急,她吃虧,不就是咱們的好處麼?新人來頭再大,進了宮也是初來乍到,還能越過您去?”
“不,你不懂。我這是怕前門拒狼,後門迎虎啊……”
其實德妃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煩躁,這些年宮裡來來去去的新人還少麼,她生有皇長子,什麼時候不是穩坐釣魚台,可是這次偏偏……
就在這時,宮外終於傳來了消息。
“娘娘……那邊太後的懿旨已經頒下去了……”
看著內侍一臉的猶豫,德妃心下更覺得不好,但是她強自鎮定:“封了什麼?你直說就是,剛開始整理宮室時本宮就有數了,甘露殿那是什麼地方,就這麼給了新人,那位分一定是高的……是不是直接封妃了?賜了什麼封號?”
內侍仍有些吞吐,德妃強自鎮定,勉強笑道:“……該不會初封就是正一品吧……賢妃?”
其實見到報信人的神情幾乎算得上如喪考妣時,德妃心裡就已經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隻不過沒有親耳聽見就仍然抱有一絲希望,現在不過是預感成真了而已,她閉了閉眼:“……是貴妃,對吧。”
內侍見她自己猜到了,終於鬆了口氣,點頭道:“太後懿旨,邵氏侍奉有功,又出身名門,初封至……正一品貴妃位。”
“……”
貼身宮人大吃一驚,下意識地扶住德妃,雖然也是震驚到磕絆,但是還是儘力安慰主子:“您、您彆急,她不過是出身高些,都是看在老英國公的麵子上……”
德妃推開她,仍然站的穩穩地:“是,那丫頭是出身高,滿天下找不到比她再高的了,可是我生了皇子就是白生了麼!熬了這麼多年,眼看就要當祖母的人了,連貴妃的邊都沒蹭上,她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
發了好一通火,德妃才冷靜下來,在宮人擔心的眼神中,強笑道:
“行,我認了,誰讓咱們‘出身不好’!可是不是還有人自詡為開國功臣之後,英國公府的嫡出小姐麼?怎麼沒當個貴妃來看看,到頭來連我都比不上!”
“淑妃……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