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打籃球第七十六天(1 / 2)

坐在板凳上的赤司征十郎思忖完畢, 抬眼發現白鳥彌彎下腰正湊到他麵前,距離極近地端詳他,晶亮的眼裡滿滿當當都是他的身影, 依舊百看不厭, 帶著新奇之色,像在尋找什麼細微的差異。</p>

他下意識屏住呼吸。</p>

好一會兒, 他輕聲詢問:“白鳥?”</p>

隻是一個照麵, 已經讓白鳥發現另一個他的存在了嗎?</p>

白鳥彌重新站直身體, 嘟囔了一下:“大概是我看錯了, 剛才感覺前輩的眼睛顏色有點不一樣。”</p>

他一個轉身在赤司征十郎身旁的板凳坐下, 雙手撐在身側, 身體朝身旁的人傾斜, 探著腦袋說:“我還想聽前輩學貓叫!”</p>

在師生心中有著良好形象的赤司征十郎默默思索一秒,無奈地開口:“彌。”</p>

白鳥彌興致勃勃地看著他。</p>

赤司征十郎又輕聲喚了幾次:“彌……彌。”</p>

【嗬。】</p>

白鳥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不知為何而喜悅:“雖然知道前輩是在學貓叫, 但是聽起來也像是在叫我的名字呢!”</p>

赤司征十郎偶爾會為他的敏銳感到吃驚。</p>

那你是在高興我學貓叫, 還是在高興我叫你的名字呢?</p>

問題到了舌尖, 繞了又繞,赤司征十郎還是沒有問出來。</p>

“前輩剛才是心情不好嗎?”白鳥彌有點在意他剛才的態度。</p>

赤司征十郎微垂目光:“嗯,是有點。今天觀眾有點多的, 對我們的期望也很高,我在想下午的比賽要更加慎重才是,一不小心入神了,沒反應過來。”</p>

“前輩就是想得太多了。”白鳥彌恍然,頓時就把剛才困惑拋到腦後。</p>

他眼睛一轉, 忽然彎著眼睛喊道:“咪!”</p>

赤司征十郎一愣, 目不轉睛地看著他。</p>

白鳥彌喊了幾聲“咪”, 一會兒又變成“喵”,聲音此起彼伏,有慵懶婉轉的長音,也有活潑短平快的促音,比起赤司征十郎帶著些不好意思的低聲,他的語氣無拘無束。</p>

此刻若是有人從門外路過,定然會以為更衣室的某個角落裡藏著一群幼貓。</p>

赤司征十郎的臉上漸漸浮現輕柔的淺笑。</p>

白鳥彌停下來,詢問道:“怎麼樣,有沒有讓前輩開心一點?”</p>

因為剛才聽到自己學貓叫很高興,所以為了讓自己高興,他也開始學貓叫嗎?</p>

赤司征十郎感覺心裡仿佛有隻幼貓在打滾,渾身都放鬆下來。</p>

“謝謝你的安慰,我放鬆下來了。”</p>

“這就算是安慰了?我隻是喜歡這樣的前輩而已,不想讓前輩皺著眉而已。”白鳥彌嘀咕,“我算不算學會了新技能。”</p>

他果斷開始挾恩圖報:“我安慰了前輩,前輩要給我送禮物哦!”</p>

赤司征十郎當然應下,也沒忘了問白鳥彌的來意:“白鳥,你來更衣室是遺落了什麼東西嗎?”</p>

白鳥彌搖搖頭:“我是來午睡的!車上地方太小了,這裡可以躺著睡。”</p>

他指著更衣室的兩條寬板凳,拚在一起就是一張單人床。</p>

他枕著手臂側躺下來,並問:“前輩不休息嗎?”</p>

“不了,我再看會兒資料。”赤司征十郎看著硬邦邦的板凳,提議,“你枕在我腿上吧。”</p>

“好!”白鳥彌眼睛一亮,頓時蹭過去,滿足地眯起眼,很快就睡著了。</p>

四周皆是鐵皮櫃子的更衣室重新陷入靜謐,卻因淺淺的呼吸聲變得溫馨,不再有那種催生焦慮與恐懼地寂寥感。</p>

赤司征十郎溫柔地注視著連睡覺臉上都掛著笑意的白鳥彌。</p>

無人知曉,他最初其實羨慕著白鳥彌。</p>

羨慕他不被壓力所困擾、無憂無慮,因為自己時刻承受著來自各方各麵的壓力;</p>

羨慕他活潑直率的性格,因為自己必須謹言慎行,必須做一個領導者;</p>

羨慕他和森先生親昵的父子關係,因為自己和父親的關係十分僵硬;</p>

羨慕他沒有家族拘束,無拘無束的姿態,因為從小到他大,家族就在不斷給予他更高的要求……</p>

他們兩個人截然不同。</p>

不過赤司征十郎明白自己的責任、義務,儘管很累,但他知道自己不應當逃避,他同樣給自己定下了高標準高要求,極力變得更完美。</p>

他的性格也讓他無法像白鳥彌一樣主動且開朗,他向來謀定而後動、情緒內斂。</p>

正因為明白自己絕對不會成為白鳥彌的樣子,所以他更希望白鳥彌能始終保持這份輕鬆愉快。</p>

一開始隻是這樣。</p>

出乎他意料的是,白鳥彌也將愉悅帶給他。</p>

可以忘掉責任、甩開身份、行為出格也不要緊的輕鬆時光,對於疲憊的他是一種奢侈的慰藉。</p>

和白鳥彌在一起很開心。</p>

但自己卻逐漸不滿足普通朋友或前輩的身份,一向克製自持的他開始貪心。</p>

想得到他更多的注目,想變成更獨特的關係。</p>

他生出了說不明的心思,不確定那是否是“喜歡”。</p>

他隻是總會想起白鳥彌的笑容,想和白鳥彌一直在一起而已。</p>

一思考起這樣的未來,他就想到太多的顧慮,每一個都足夠讓白鳥彌徹底遠離他。</p>

他不希望自己帶給白鳥彌困惑。</p>

縱使心中渴望,但保持現狀對他而言才是最好的選擇。</p>

以前輩的身份待在他身邊,心中卻在圖謀不軌,這樣的自己似乎有些卑鄙。</p>

【優柔寡斷的膽小鬼。】</p>

赤司征十郎已經能對那個聲音充耳不聞,他低頭看著另一個自己寫的比賽安排。</p>

幾乎讓青峰大輝打滿全場。</p>

【為隊伍爭分,這就是王牌的作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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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邊修改,邊教導另一個自己,就像在教弟弟,也像是自言自語。</p>

不可否認,他有過那樣更冷酷的想法,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更柔和辦法。</p>

白鳥彌睡了個神清氣爽的午覺,下午繼續出場。</p>

這一次的對手顯然知道了他上午跳球得分的事,明明是大高個,跳球時卻一臉如臨大敵的看著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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