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來帝國的外交官,一位文職兩位軍官,威爾元帥和厲煜上將,長期覬覦帝國的醫療資源,多次挑釁中想讓帝國醫療師麵向全星係接診,全星係共享帝國醫療資源……自從威爾元帥不上戰場後,在聯盟內越發主張倡導這種提議,如果小殿下參與接待,考慮到小殿下種族問題,怕激化矛盾。”
“文職官員是內閣的簡·米勒,也是強硬派的官員,在聯盟對待帝國的政見上,也是爭鋒相對的,所以……”
時星聽完點了點頭,問長老會有沒有什麼補充,這次是何妝發言。
任彥永頭疼,已經到了不想開口的地步。
長老會補充了兩個點,針對時星的,在時星聽起來不痛不癢。
一是怕時星不懂形勢,會壞事。
二呢,還是拿時星種族說事,具體的時星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甚至何妝說到後麵,還偷偷打了個哈欠,感覺跟念經一樣,十分催眠。
等雙方都說完了,時星感覺自己心如止水,不為所動。
並且提出了一個最核心和最關鍵的問題。
“我知道長老會和參議院都是主張和聯盟搞好關係的,聯盟資源豐富,礦藏多,能源問題是大問題;且他們生活生產方麵的科技發達,領先帝國一頭,帝國是常年想購置引進一些專利的。”
“但我並不認為奉迎和示好是搞好關係的唯一途徑。”
“一旦自己的底線放低了,自輕,就彆怪誰都想來踩一腳,獲點兒利。”
“雙方關係近年來摩擦不斷,我不信隻是帝國一方的問題。”
“剃頭擔子一頭熱,如果聯盟不想,也不願意互相尊重搞好關係,我覺得帝國再努力,也改變不了聯盟內部的想法,平等相處,相互尊重是外交的基本原則,連這點都辦不到,那問題根源並不在帝國。”
深呼吸,時星說重點道。
“我的問題有且隻有一個。”
“如果我不以一個成年皇室直係,且手握軍權的陛下伴侶形象,強硬地參與外交接待,那帝國皇室便隻剩下畢周殿下一人。”
“畢周並不是什麼不懂禮數的霸道性格,也還沒有成年,如果聯盟外交官言語欺辱帝國皇室,輕視皇室,我就想知道,在場的諸位,哪個可以第一時間罵回去?”
“罵回去又以什麼立場,什麼姿態呢?”
時星:“誰今天提出完美的解決方案,我就答應不出席。”
時星:“我的底線,丟臉並不可怕,但帝國皇室不能在自己的地盤上受到輕視欺辱。”
頓了頓,時星陳詞,“這就是我的觀點。”
又補充,“當然,如果誰有出了事自己挺身而出,帝國和聯盟鬨大了就引咎辭職的決心,我覺得也是可以的,就是官職不能太低了,否認回罵也不太合適。”
長老會/參議院:“……”
確實,時星的身份,是無可替代的。
如果要官員強行出頭,那後期聯盟吃了虧,最後不能針對帝國,但個彆人為了討回顏麵,會針對帝國官員,從星球和星球的層麵,強製讓帝國找一個責任人出來,聲稱其行為破壞雙方外交關係。
這個人自然不作他想,就是外交中出言不遜,挺身而出的那個。
時星視線滑過任彥永和韋真,罕見的,兩個人沉默著不說話。
本身他們就不是什麼強勢的官員,要他們在這種衝突中,以加劇衝突硬剛正麵的方式解決衝突,也是為難保守思想的長輩了。
長老會有人出聲,“外交中也不一定……”
剛說完便被議院的人嗬斥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能保證嗎?”
自然是不能。
唯一的這位,也偃旗息鼓了。
時星最後道:“雖然這個補充沒什麼必要,但還是可以總結下。”
“如果遇到衝突,官員不能的,我自然能,且我的性格也很合適。”
“想必這兩天,韋議長和任會長對此深有體會。”
看著時星的笑容,任彥永額頭的青筋蹦躂停不下來。
時星不好惹,他那體會是相當深刻,簡直彆開生麵!
時星:“我不說我能做到多好,給帝國多長臉,但能保證,有我在,聯盟就彆想在帝國鬨耍橫幺蛾子,我不吃這一套。”
時星:“我的話就到這兒,大家可以反駁我並且提出解決方案了。”
反駁,沒什麼可以反駁的,時星這個問題壓根就是無解的。
解決方案麼,韋真和任彥永不是擅長和人起衝突的性格,長老會和參議院的高層,坐到這個位置上也是兢兢業業多年辛苦的,誰願意拿自己的前途去賭,在有合適人選時去替皇室維護他們的臉麵?
而韋真和任彥永自己都不上,又有什麼立場勸彆人慷慨?
這又是一個死結。
恍恍惚惚,惚惚恍恍,會議後半程常泉都沒怎麼開口,會議就結束了。
果不其然,議院那邊跳票得厲害,他們就是跟著常泉態度的牆頭草!
令任彥永老淚縱橫的是,長老會這邊,不少高層也倒戈相向,為了自己前途不顧之前的立場,紛紛開始維護起時星。
時星宣布散會那一刻,大獲全勝。
任彥永熬了夜,不舒服,被這麼氣一氣,更是頭暈腦脹,難受得不行。
下線時,首次有了需要靜一靜,重新思考下他是誰他在哪裡他要去向何方的根本哲學立身問題。
*
晚間常泉和時星聊了一陣,帶著舒寧告辭了。
舒寧的病情有些反複,時星順手治了治,沒要報酬,常泉今天的態度就是最好的報酬。
顯然常泉也對這一點心知肚明,並沒有客氣。
*
晚上又忙著就接待一事,時星開了一晚上的會。
參議院和長老會還是不能休息,外交官來臨在即,出完反對方案,他們要出時星的接待方案,和各種情況的預案,而這些,都是池曜在時,沒準備過的。
*
回房間已經很晚了,時星還是給池曜擦了擦臉,擦了擦手,雖然知道機器人已經幫殿下洗過澡,但他就是想找點事做,安靜一下。
這晚上,仗著池曜睡著,時星拿自己的枕頭放池曜旁邊,在他身邊躺了會兒。
“殿下,好累啊。”
“神經還興奮,不太睡得著。”
“您每天要處理這麼多事嗎,我處理一些就覺得喘不過氣來了,你處理那麼多,是怎麼辦到的呢,好厲害啊。”
“殿下,就算行程上可以拖一下,後天也要去接待聯盟外交官了呢,我有點忐忑。”
又補充,“但並不害怕。”
時星撐起身看了池曜一會兒,驀的,張開雙手扒池曜身上,牢牢抱住了對方。
*
許今忙了一天,頭暈腦脹的,總覺得有什麼被他忘了。
而具體是什麼,睡前才想起,許今敲開了嚴長嶽房間,問他,“你今天向殿下彙報皇宮動向了嗎?”
嚴長嶽也是懵了下,緩緩,緩緩才記起一點契約生效時,久違的細節。
嚴長嶽一拍腦袋,“是哦,契約生效的時候,隻有第一天殿下是沒有知覺的,後麵雖然受契約約束,人動不了,但意識是清醒的。”
嚴長嶽:“許叔,抱歉,我忘了。”
許今也不怪嚴長嶽,“彆說你,契約太久不起作用,我都忘了。”
許今看了眼時間,擺手,“算了算了,今天星星肯定已經睡了,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了,明天對殿下彙報吧,星星那邊……最近他很忙,今天你應該都沒怎麼見到,反正,有時間就說吧,遇不到就算了。”
時星壓力很大,許今不願意用瑣事去打擾他。
*
時星抱了一會兒,臉埋在池曜身上,嘟囔,“殿下,這次之後您會好一點吧,希望您能好一些。”
“我當時隻是想分散下你注意力,其他真的沒騙您,您……應該不會罰我太厲害吧?”
“上次說下次犯錯一起罰,但時間那麼久了,我不提,您不會記起來吧?”
時星想了想,覺得池曜應該記不住了,反正他不會主動說的。
時星感覺到自己在吸收池曜精神力時,有些不舍將人放開,離開前,輕吻了池曜臉頰,心跳得厲害。
又看了池曜一會兒,想著人反正睡著,壯著膽子在對方嘴唇上印了下,喃喃道,“晚安,殿下。”
昏暗光線下,時星看不到的地方,池曜長指驀然一動,似是想挽留。
*
長老會內部為了出方案,又是一個不眠夜。
加班到半夜,任彥永突然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任彥永問何妝道,“話說,今天會議上,時星常泉是不是壓根沒看我們的方案?”
何妝一哽,“好像,是的……”
任彥永掛著兩個黑眼圈,發出靈魂拷問,“所以,昨天人仰馬翻熬到半夜,中午午飯都不吃加班趕出來的方案,意義何在?我們辛苦工作的價值,就是真的辛苦累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