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風雨欲來的征兆,但所有人都不敢出聲,怕一開腔,反倒壞了事。
可惜辯駁的兩位並不覺得,簡·米勒走到哪裡都是被優待的,池曜來得突然,態度轉變得急,下午又在身體上被精神力脅迫了,一路過來,可以說腦子壓根沒有轉過彎來,故而聽得池曜這樣說,以他大學士的自視甚高,立刻爆發了。
米勒:“陛下這是何意,如果陛下執意汙蔑天垣星找茬,我天垣星也不是任人揉捏的星球。”
米勒擲地有聲,“敢問陛下,態度如此惡劣強硬,是想中止此次的外交洽談,與聯盟交惡甚至斷交嗎?!”
任彥永和韋真一窒。
這已經是米勒同一天,第二次說出“斷交”兩字來。
哪怕是政治小白時星,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池曜卻不受米勒的威脅,失笑,“汙蔑?如果帝國就是這樣認為,簡·米勒學士意欲何為?”
米勒甩袖子,怒發衝冠,“如此不愉快,那我們隻有中止此次洽談,離開帝國,原路返回聯盟述職!”
話已經爭鋒相對到任何人都插不進去的地步。
不止帝國官員,聯盟其他外交官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把米勒望著,心中高呼離了大譜,你為天垣星找場子彆拉我們下場啊!
聯盟這次對帝國還有訴求的,就這樣回去了算是怎麼回事啊?古皇陵前的錄像屆時調出來,就算帝國強勢,你們天垣星也不能說一點問題都沒有吧?!
就離譜,離離原上譜!!
有外交官遲疑自己要不要起身救場,可惜,遲疑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池曜:“今日交流,我也覺得挺晦氣的。”
“既然米勒學士不知約束下屬,還執意包庇,妄圖倒打一耙,麵對聯盟如此惡劣的態度,不見任何平等與尊重,那雙方交流合作確實沒什麼必要。”
這走向……任彥永和韋真不約而同想掐自己人中了。
語聲微頓,池曜繼而決斷利落:
“既然聯盟代表要走,那帝國也就不多挽留了。”
“來人,送米勒學士及一眾外交官回住處。”
米勒懵了。
外交官們也懵了。
帝國官員們更是N臉懵逼。
可軍隊令行禁止,池曜下令那一刻,周圍軍人們便第一時間行動了起來。
不一會兒,有著軍服的軍人入場,強勢請米勒學士等外交官於晚宴上離場,米勒嘴唇囁嚅,還想說什麼,費楚見了,釋放精神力,所有外交官頓時有口難言。
被一群人高馬大的軍人圍著,到底不得不逐次離場。
人走得恍恍惚惚的。
當然,剩下的沒也好到哪兒去,留下的帝國官員們也感覺迷迷瞪瞪。
心裡對池曜的做法隱隱有了猜測,卻不敢篤定。
無他,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反應不過來啊!
時星吃完最後一口肉,聯盟的最後一位外交官也在帝**人的“保護”下,踏上了返程帝都暫住處的飛船。
而再晚一些時候,帝國接待人員會通知他們自己的飛船什麼時候準備好,什麼時候可以乘坐飛船離開帝國,同時送上數份外交協議中止書,“請”他們一道帶回聯盟。
不過現在,帝國官員們都還在晚宴席上,現場安靜得落針可聞。
直到有軍官前來彙報聯盟官員已上飛船離開,池曜才抬了抬手,吩咐道,“大家也依次離場吧。”
呼啦啦的,帝國接待官員也陸續出了晚宴廳。
等大部隊走完,任彥永和韋真還沒有高呼“陛下”兩字,池曜率先傾身閉目,捏了捏眉角。
感受到什麼,時星神色一肅,“殿下!”
伸手去牽池曜,想試探對方精神海。
池曜沒有反抗,任由時星感受到他還未完全穩定的精神海,又在小幅度動蕩。
“殿下,您紊亂還沒有結束?!”
時星瞪眼,不可置信。
池曜吐了口氣,倒是平靜,“這兒才幾天,哪有那麼容易的。”
正常紊亂得一周到一個月,再快,也才過去半周。
在時間到之前,哪怕有契約的治療,強鎮著傷勢不讓其擴大,也不讓紊亂爆發不可控,但精神海有傷,即便不痛苦,不舒服總是會持續的。
池曜司空見慣,時星卻暗暗咬牙。
任彥永和韋真一驚,這才終於反應了過來——池曜是在紊亂期強撐著趕來主持大局的。
時星給池曜輸入治愈精神力,不由分說命令道,“回皇宮。”
*
返程路上池曜的狀態直線下降,時星可用的精神力全給了他,也沒有完全遏製住紊亂期的殘餘波動。
好的是,有契約在,精神力雖然波動,卻不會達到真正紊亂的地步。
就是……人不會太舒適。
醫護魚貫進入他們住的小彆墅,來來往往。
池曜回皇宮已經不太想說話了,時星讓許今照顧他,和衛琬交接了一些外交事務,被問到聯盟的外交官怎麼處理時,時星讓按池曜的吩咐處理便是。
時星:“殿下有他這樣做的道理,你們按送客的正常步驟來就是。”
衛琬點頭,退了下去。
任彥永和韋真無法找池曜,時星應付了兩位文官幾句,好在知道池曜身體情況反複,兩位也沒多糾纏,得知時星不知情,隻有等池曜狀態好一些才能再聊外交時,兩位特彆有眼色地告辭了。
等池曜被侍官們安頓妥當,時星也剛好忙完。
不一會兒,許今來找時星,“星星,陛下說想見你。”
時星剛還擔憂池曜情況,問過許今,得知已經穩定下來,再咂摸“想見你”三個字,後背一涼。
“現、現在嗎?”
許今:“嗯,時間也不早了,反正也是你房間,你正好回去。”
時星:“……”
麵對什麼都不知道的許今,時星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到了房間門口,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嚴長嶽也被打發走了,也就意味著……
等會兒舊事重提,一個幫他說話的也不會有。
時星緘默了。
在門口站了會兒,裡麵池曜的聲音傳了出來,“你這是要把自己鑲在門口?”
時星:“……”
他隻是有點害怕。
但池曜沒給他猶豫的機會,接著又道。
“進來。”:,,.